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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文章对中国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OFDI）存量分类型进行了测算，以此为基础考察其对国内制造业就业的贡献，并结合制造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分工地位进一步探讨了分工地位如何影响这一贡献。研究发现，OFDI显着扩大了国内制造业就业规模，并且这一贡献作用主要来自于垂直型OFDI。不同技术水平制造业存在差异，初级制造业总体OFDI对国内就业有正向促进作用，其中垂直型OFDI有显着的正向促进作用，而水平型OFDI对国内就业存在显着的替代作用；中等技术制造业OFDI对国内就业的影响不显着；高技术制造业OFDI对国内就业存在正向促进作用，但只有水平型OFDI通过了显着性检验。考虑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作用时发现，总体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提高会抑制OFDI对国内制造业就业的促进作用；但不同技术水平行业间存在差异，初级制造业行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提高抑制了OFDI对国内制造业劳动力需求的促进作用；相比较，高技术行业分工地位的上升则提高了OFDI对国内就业的正向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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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对外直接投资 就业 制造业 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

一、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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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际经济学领域，对外直接投资如何影响母国就业引起了广泛关注。有学者认为，由于资本和产业的外移，对外直接投资可能引致国内就业空心化。近十几年来，我国OFDI迅速发展，2014年存量达到1231.2亿美元，OFDI净额首次超越IFDI。但是，我国劳动力市场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失业率不断上升，就业形势日益严峻，特别是工业的就业吸纳能力不断下降，那么快速增长的OFDI对我国制造业就业有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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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对外直接投资对母国就业的影响主要是以发达国家为研究对象。早期从总量角度进行了分析。Slaughter（1995）运用美国跨国数据研究认为OFDI未对美国国内就业产生替代效应；Lipworth和Bayoumi（1997）对日本跨国公司的研究表明，1982～1995年日本跨国企业的出现对母国就业没有显着负效应，这在一定程度上反驳了日本对外直接投资带来了国内产业空心化问题的观点；Lipsey et al.（2000）对日本制造业跨国公司的研究表明，对外资本输出增加了母国就业量。之后不少学者从投资类型和投资区域进行了分析。Mariotti et al.（2003）利用意大利1985～1995年行业数据分析发现，在发展中国家的垂直型对外直接投资减少了母国就业，而在发达国家的水平型对外直接投资增加了母国就业；Navaretti et al.（2010）利用法国和意大利企业层面的数据，应用倾向匹配得分法研究认为，两国企业在发展中国家的投资均对母国的就业没有负向作用；作为补充，Elia et al.（2009）利用意大利的行业数据再次进行了分析，认为对外直接投资减少了国内对低技术劳动力的需求，而在高收入国家的投资还减少了国内高技术劳动力的需求；Hansson（2005）研究发现，瑞士的垂直型OFDI对国内就业有显着的促进作用，而水平型OFDI对母国就业的影响不显着。我国关于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影响的研究不多。寻舸（2002）认为中国经济具有显着二元特征，传统产业部门对外直接投资将对母国就业产生替代效应，新兴产业部门对外直接投资对母国就业具有促进作用；罗良文（2007）建立时间序列实证模型研究发现，我国二、三产业OFDI与其各自产业的就业呈显着正相关；罗丽英和黄娜（2008）利用我国1985～2006年的时间序列数据得出类似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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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献的梳理可以看出，对外直接投资对母国就业的影响没有得出一致结论。一方面是由于研究所选取的角度不同，有的是从企业微观角度进行分析，有的是从行业的角度进行分析，考虑了对外直接投资的间接作用；另一方面是由于其就业效应不仅与投资规模相关，还与投资类型相关。与国外研究相比，目前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对就业影响的研究有以下几点不足：（1）主要是在总体效应和整体行业上进行分析，并且使用的是简单的回归分析方法，分析结论可信度不高；（2）不仅没有考虑到不同行业间的区别，也没有考虑不同类型OFDI就业效应的差异；（3）对外直接投资对母国就业的理论机制分析比较笼统。另外，国内外关于对外直接投资对母国就业的分析只是分开研究了母国和东道国特征对其效应的影响，很少有文献将对外直接投资活动与国际竞争力相结合来研究其对母国就业的影响。目前刘瑶（2016）等认为国际分工地位也会影响母国的就业，而随着我国企业走出去和参与全球活动越来越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是否会通过影响对外直接投资决策进而影响就业，或者直接影响对外直接投资对就业的作用机制，这值得我们进一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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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本文试图从以下几个角度扩充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对就业影响的分析：（1）详细分析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影响的作用机制；（2）从实证角度研究我国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对就业的影响，并分投资类型和行业技术水平进行分析；（3）分析对外直接投资对中国制造业行业就业的作用是否受到其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影响。

二、机理分析和模型设定 copyright dedecms

1.OFDI对中国制造业就业影响的机理分析 内容来自dedecms

OFDI分为水平和垂直两种类型，Antràs和R Yeaple（2013）将水平型对外直接投资定义为母国将最终产品的所有价值链环节均布局到东道国的投资，将垂直型OFDI定义为母国将产品的部分价值链环节分布在不同东道国的投资。如图1所示，两种类型的OFDI将从不同角度对母国就业产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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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口贸易传导机制。垂直型OFDI一方面将部分生产环节转移到国外，替代母国出口，从而产出降低，减少对劳动力的需求；但另一方面，国外对产业价值链部分环节的需求增加将增加对母国其他生产环节产品的需求，因此会扩大母国产出，增加母国就业；除传统的“替代效应”和“互补效应”之外，垂直OFDI对母国出口的影响可能还存在“创造效应”，垂直OFDI减低了母国的总体成本，成本下降提高了母国的竞争力，可能促使更多的企业参与到国际市场，从而增加母国产出，提高母国就业水平。水平型OFDI将最终产品的生产或产品整体转移至国外，替代母国出口，减少国内产出，从而减少对劳动力的需求。此外，水平型OFDI对出口还存在互补效应：一方面，当国内公司在国外设立水平型子公司时，需要大量固定资本投资，为降低成本，海外分（子）公司倾向于从母国购买生产经营设备或投资品，这会促进母国对东道国的产品出口；另一方面，水平型OFDI的生产销售通常会雇佣大量当地员工，与当地政府建立长期关系，加大营销体系建设力度，增强母国产品在东道国的竞争力，降低母国产品出口的营销网络建设成本，促进母国产品出口，增加母国的产出规模，从而提高母国的就业水平。

（2）技术创新传导机制。对外直接投资对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影响是技术创新，尤其是技术水平较为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如李梅和柳士昌（2012）等均认为中国OFDI将提高中国的技术水平。本文认为，OFDI的技术正向作用一方面通过技术竞争淘汰部分技术落后的传统产业，增加对先进设备的利用，这会减少劳动力需求；另一方面是通过技术提升来提高竞争力从而扩大产出，增加国内劳动力的需求。此外，垂直型OFDI还通过降低成本，将节约的资本用来提高母国技术水平从而提高生产效率，增加竞争力从而增加对劳动力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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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产业结构调整传导机制。各产业生产率和劳动密集度会影响其对劳动力的需求，劳动密集型行业主要依赖于廉价劳动力，对劳动力需求较大；而高技术行业主要依赖于技术效率，对劳动力的需求规模相对较小。产业结构的提升一方面降低对劳动力的依赖程度，可以减少劳动力需求；另一方面会增加国内竞争力并提高产出，进而增加劳动力需求。OFDI通过技术溢出使生产要素在产业间重新分配并改变产业结构，进而影响母国就业规模。其中，垂直型OFDI通过将价值链上的不同环节分布在不同地区而影响国内产业结构，劳动密集型环节转移至国外可能通过提高母国效率增加竞争力而提升国内产业结构；价值链上的技术密集环节转移至国外，可能导致国内产业低端锁定，也可能由于吸取国外先进技术而提升母国产业结构。水平型OFDI将传统产业、过剩产业转移至国外，或者通过技术溢出等方式提升母国产业结构。 织梦好，好织梦

以上从出口贸易、技术创新以及产业结构调整三个角度对OFDI的就业作用机制进行了分析，认为对外直接投资对母国就业既存在促进作用，也存在替代效应，并从OFDI的类型分别进行了论述。从前面的分析可知，国际竞争地位会影响国内投资决策，因此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可能会影响OFDI，从而影响OFDI对母国就业的作用。一方面，当某一行业处于国际分工地位的下游水平时，在国际上的竞争优势主要是凭借丰富的劳动力从事生产中的组装环节，为了提高效率和学习先进经验，将会把高技术环节转移至国外，增加对高技术产业的OFDI，从而影响就业；当处于分工地位的上游水平时，说明母国技术水平处于较高的位置，可以为其提供有核心技术的中间产品，为了降低成本等原因，母国可能将劳动密集环节和剩余产业转移至国外，从而增加母国的竞争力，调整母国产业结构，进而改变母国的就业规模。 dedecms.com

2.模型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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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上述机制分析，本文参照Waldkirch et al.（2009）的分析框架，由于传统分析采用的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C—D）假定劳动和资本的替代弹性为1，这与现实有些不符，使用C-D生产函数推导会存在偏误，因此采用CES生产函数推导理论模型。根据CES生产函数，假设一个国家的代表性厂商的弹性生产函数为： 本文来自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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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除了研究制造业行业不同类型OFDI对就业的影响外，还要考虑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对这一影响有何作用，因此我们在模型（9）中加入OFDI和行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交互项，具体模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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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数据处理和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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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主要变量数据处理

中国OFDI资本存量数据只能追溯至2003年，为保证估计的有效性，剔除中国OFDI资本存量过低的部分东道国，同时结合《中国对外投资企业名录》和世界投入产出数据的可获得性，最终选取2003～2011年中国对澳大利亚等19[1]个国家14[2]个制造业的投资数据作为研究对象。 织梦好，好织梦

（1）制造业OFDI资本存量测算。目前缺乏中国对其他国家制造业OFDI的资本存量数据，本文结合《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的OFDI存量数据和《中国对外投资企业名录》（以下简称《名录》）的企业数据，借鉴刘海云和毛海欧（2016）的方法估算中国对样本国制造业OFDI及不同类型OFDI的存量。《名录》中包含了国内投资主体、境外投资企业（机构）、经营范围、国家地区等信息，经营范围通常包含境外企业经营的产品、经营内容（生产、组装、销售等）等信息，根据经营产品信息可以判断海外企业（机构）所属行业，其中部分未具体说明其主营产品的企业通过手工查找的方式进行补充[3]；并结合水平、垂直OFDI的定义，将海外企业（机构）划分为水平型和垂直型。依据《名录》中海外机构的经营范围、国家地区信息，得到中国制造业在特定东道国所设海外企业（机构）数目。得到企业数目后基于下述方法算出制造业总体、水平、垂直OFDI资本存量。具体计算方法如下：

假设t期母国对东道国，行业i的OFDI存量为Kijt,资本总流量为flowijt,nijt为t期母国企业在东道国j新设的从事第i类投资的子（分）公司数量，njt为第t期母国企业在东道国j新设的从事所有类型投资的子（分）公司数量。假设第1期母国对东道国，第i类OFDI的投资存量为：其中nj1是指第1期母国企业在东道国j建立的子（分）公司总数，nij1为从事第i类投资的子（分）公司总数。当t＞1时，母国对东道国，的第t期第i类OFDI资本存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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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DI的流量可能存在负值，但存量不会小于0，因此若（11）式计算存量为负，则认为OFDI的资本存量为0。根据《名录》统计出中国制造业各行业针对不同样本国的总体OFDI、水平OFDI和垂直OFDI的海外子（分）公司数目，再依据（11）式的算法得到相应OFDI资本存量数据，最后将各行业在各样本国的存量相加得到各行业在样本国总的投资存量以及水平型OFDI存量和垂直型OFDI存量。 本文来自织梦

（2）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测算。Koopman et al.（2010）以及Koopman et al.（2014）提出了两种描述GVC的指标。一个是全球价值链参与度，指i国j行业出口的在进口国继续加工使用的中间产品占总出口的份额，以及i国从其他国家进口的，行业的中间产品占总出口的份额，这一指标越大说明一国该部门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程度越高。同时，考虑即使两个国家参与国际分工的程度相同，国际分工地位也会存在有差异，Koopman et al.（2014）用另一个指标来衡量各国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分工地位，计算公式如（12）式所示：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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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i表示国家，r表示行业，IVir即为间接国内附加值，表示i国r部门的出口中间产品中被一国加工后再出口给第三国部分，即别国出口中包含的本国增加值；FVir表示一国出口中包含的国外增加值；Eir表示i国r部门的出口总额，这一指标越大，说明一国该部门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程度越高。如果一国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上游，则它会通过提供原材料或元部件来参与全球化，即比较大；相反，如果一国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下游，则会大量进口原材料和元部件，这样它的出口中就包含了较高份额的外国附加值，即该指标越大，一国在全球价值链上的位置就越高，反之则越靠近国家价值链的下游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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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主要变量统计性描述

（1）中国制造业行业OFDI存量特征描述。本文将我国制造业在各国的OFDI加总得到制造业在样本国总的OFDI，按照类似的方法可以计算出各行业总的水平型OFDI和垂直型OFDI存量；同时我们根据技术层次[4]的不同对不同制造业部门的OFDI进行了测度，如图2所示。图2a为中国制造业2003～2011年间水平型OFDI存量，可以发现中等技术行业水平型OFDI总量最大，高技术行业的存量最小，低技术行业的增长速度最快。图2b为中国制造业2003～2011年历年垂直型OFDI存量，可以发现我国垂直型OFDI约为水平型OFDI总量的4～5倍，但是水平型OFDI的增长速度比垂直型OFDI的增长速度快，同时也可以发现中等技术行业的垂直型OFDI存量最多，高技术行业垂直型OFDI存量最少。 内容来自dede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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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国制造业行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测度。依据上述方法，我们计算出总体制造业和分技术层次制造业的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如图3所示。可以发现，中国制造业整体处于下游位置，并且表现出先下降再缓慢上升的趋势。而从各技术层次的制造业来看，高技术制造业所处的国际分工地位最低，虽在2000～2011年间有上升趋势，但整体上却呈现下降趋势，相对而言，中国中低技术制造业的分工地位较高，并且低技术制造业分工地位指数有较大的上升。对于高技术制造业，因为其生产环节较多，分工较细，是价值链分割程度较大的行业，中国技术还无法掌握研发中心环节，主要是凭借丰富的劳动力从事生产中的组装环节，因此中国高技术产业处于分工地位的较低位置，出口中包含了大量的国外增加值；而中低技术行业的国际分工程度较低，中国凭借其丰裕的劳动力可以获得这些行业的大多增加值，并可以通过贸易方式的转变进行升级，因此其分工地位逐渐上升。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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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其他变量数据处理、来源及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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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变量选取和数据来源如表1所示。所有名义变量均调整至以2005年为基期的不变价格，其中OFDI以各东道国GDP平减指数进行平减；其他变量均以本国2005年的GDP平减指数进行平减。 内容来自dede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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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计量结果分析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模型（9）、（10）中包含了被解释变量的滞后项，若使用普通OLS模型或者固定效应模型，会因为内生性而导致估计的不准确，因此本文选用系统GMM估计方法来解决模型中的内生性问题。该方法对估计模型进行一阶差分，将弱外生变量的滞后项作为相应变量的工具变量，从而获得一致有效估计；同时，为了防止伪回归，保证回归结果的有效性，在进行系统GMM回归前，我们先对面板数据的时间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即单位根检验。本文采用两种常用的单位根检验方法，即相同根单位根检验（LLC检验）和不同根单位根检验（Fisher-ADF检验），研究发现各变量时间序列的一阶差分都在10％水平上拒绝存在单位根，因此序列都是平稳的。 copyright dedecms

1.总体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就业影响结果 织梦好，好织梦

从前面的机制分析可知不同类型的对外直接投资对就业的影响不同，并且可能与制造业行业全球价值链的分工地位相关，因此我们分OFDI类型分别进行了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前3列为只包含OFDI的回归结果，后3列为加入OFDI和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交互项的分析结果，6个回归的2阶序列相关检验结果均无法拒绝原假设，即不存在二阶序列相关，并且检验工具变量过度识别的Hansen统计量也不能拒绝原假设，即工具变量是有效的，因此这6个回归结果均有效。从表中可以看到，劳动力的滞后均为正，并在1％水平上显着，说明上期的就业水平对本期就业规模有显着的正向作用，存在滞后作用。 copyright dedecms

从前3列可以看到，总体OFDI和垂直型OFDI通过1％水平的显着性检验，制造业总体OFDI存量每增加1％，我国制造业就业规模增加0.015％；垂直型OFDI存量增加1％，我国制造业就业量增加0.012％；水平型OFDI的系数为负，但不显着。这一实证结论说明，我国制造业OFDI对我国就业有显着的促进作用，并且这种贡献作用主要体现在垂直型OFDI上。究其原因是我国垂直型对外直接投资占的比重大多较大，因此总体上OFDI对我国就业有显着的促进作用。另外，垂直型OFDI通过把我国具有技术优势的过剩产业转移到国外，从而提高了国内生产效率，也激励了企业转型，增加了对就业的需求；将母国成本较高的生产环节转移至发展中国家，可以降低成本，也提高了竞争力；目前我国对发达国家的投资规模越来越大，通过技术溢出也可以提高我国的竞争力从而增加国内就业规模。水平型OFDI对国内就业的替代作用主要是因为在短期内，国内产业的转移减少了产出从而降低了对劳动力的需求。 dedecms.com

后3列为加入OFDI与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交互项后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到，3列的OFDI系数符号和显着性均未发生变化，交互项的系数均显着为负，这说明总体制造业行业分工地位的提高将抑制制造业OFDI对国内就业的正向贡献。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提高意味着我国制造业在国际上有较大的竞争力。首先，为了更好地发挥自身优势，扩大国外市场，母国企业将加大对国外的投资，把更多的生产环节转移到国外，即增加垂直型OFDI，使得其对母国就业的促进效应小于替代作用；其次，现阶段我国制造业优势是处于劳动密集型阶段，存在大量的劳动力需求，而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提高意味着我国技术水平的提高，我国制造业的优势也发生了改变，为了提高竞争力，我国会把技术水平要求较低即劳动密集型的生产环节转移到国外，增加对发展中国家的投资，因此会减少母国对劳动力的需求；最后，分工地位的提高可以更好地吸收国外先进技术，我国作为发展中国家增加了对发达国家的投资，在短期内将减少母国产出，从而减少就业规模。同时我们可以发现，平均工资水平的系数显着为负，说明工资的上升增加了企业的成本，因此会减少对就业的需求，这一结论符合预期；时间变量的系数为正，说明时间趋势的变化对就业的促进作用不大；FDI和rd的系数为正但并不是完全显着，说明制造业外商直接投资和研发支出并没有完全释放我国就业市场。 dedecms.com

2.制造业分行业的就业效应结果分析 织梦好，好织梦

考虑到不同类型制造业的技术水平存在差异以及劳动禀赋的不同可能影响对外直接投资对母国就业的作用，在本节将14个制造行业分为低、中、高技术三类，分别按照模型（9）、（10）进行分析，结果如表3～5所示，依次为低、中、高技术制造业的分析结果。同样各回归的2阶序列相关检验结果均无法拒绝原假设，即不存在二阶序列相关，并且检验工具变量过度识别的Hansen统计量也不能拒绝原假设，即工具变量是有效的，因此回归结果均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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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表3所示，从第（1）列我们看到初级制造业OFDI对我国就业有促进作用，但不显着；分投资类型时发现垂直型OFDI对我国就业存在显着的正向促进作用，而水平型OFDI存在显着的替代效应。以上实证结果说明初级制造业OFDI对国内就业的影响与投资类型有关，这是因为初级制造业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我国虽处于产业结构转型期，但仍在初级制造业产业存在优势，垂直型OFDI从各个不同角度增加了国内产出规模，从而提高了就业规模；水平型OFDI由于对国内产出存在替代作用，因此初级产业作为劳动密集型产业，对国内就业存在显着的替代作用。后3列为加入OFDI和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交互项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到交互项系数显着为负，这意味着初级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提高将导致OFDI对国内就业的替代。首先，为了加速产业转型，国内企业将技术落后或者过剩的产业转移到国外，在短期内由于国内产业转型还跟不上OFDI扩大的步伐，这将减少国内产出；其次，初级制造业产业对价格特别敏感，为了提高生产效率、节约成本，企业可能将劳动密集型环节转移到国外，虽然母国产出规模扩大，但是对劳动力的需求相对减少；最后，全球价值链的提升增加了母国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为了更好地服务国外市场，缓解国内的竞争压力，更多的企业将直接投资于国外。因此初级制造业全球价值链的提高将从以上几个方面使得OFDI对国内就业存在替代作用。 织梦好，好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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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4我们可以看到中等技术制造业OFDI对国内就业的影响不显着，并且加入OFDI与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交互项后的回归结果仍不显着，这说明中等技术制造业OFDI对国内就业影响不大。这是由于中等技术制造业为资源密集型行业，生产具有明显的资源导向性，并且通常作为原材料用于生产满足消费需求的产品，因此中等技术制造业OFDI的动机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国内资源，另一方面是为了获取便宜资源，降低成本，故而对母国中等技术行业就业的影响不明显。 copyright dedecms

表5为高技术制造业OFDI对国内就业影响的结果分析，我们可以看到OFDI对国内就业有正向促进作用，但只有水平型OFDI系数通过了显着性检验。结合前面的分析可知，其可能的原因在于我国高技术行业的分工地位较低，在国际市场上主要从事的是简单加工组装环节，企业为了获取国外先进技术，提高竞争力，在国外生产环节中的上游环节进行垂直型对外直接投资。但是，由于高技术行业价值链分割程度和投资成本均较高，导致国内企业进入门槛较高，风险大；此外，这种正向积极作用能否有效地发挥积极作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中国技术吸收能力，这又依赖于中国人力资本、金融市场以及技术差异等因素，而中国技术水平较低，垂直型OFDI可能不仅没有激励中国企业的创新，而是将国内企业锁定在价值链低端。以上两个原因导致垂直型OFDI对国内就业的正向作用不显着。而水平型OFDI可以使得企业更好地服务于国外市场，拓宽了市场需求，国外子公司的正向作用增加了对母国生产的依赖，因此会对国内就业有促进作用。加入交互项后，我们发现交互项的系数均显着，但与初级制造业不同的是其符号为正，并且垂直型OFDI交互项的正向促进作用最大，这说明高技术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提高对OFDI对国内就业的正向效应有促进作用，即分工地位越高，对国内就业的促进作用就越大。这也意味着目前我国高技术行业全球价值链的提高使我国企业能够更好地服务于国外市场，同时促进了我国对OFDI技术溢出的吸收，进一步增加了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扩大国内产出规模从而增加了母国就业规模。

五、结论与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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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先利用《对外直接投资公报》以及《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名录》的数据计算出我国制造业在样本国的对外直接投资存量，并分类型分别计算出各行业水平型OFDI和垂直型OFDI存量，再结合制造业行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建立计量模型，利用系统GMM方法讨论了OFDI对国内制造业就业的影响。主要得出以下结论：

对外直接投资显着提高了国内制造业就业水平，并且这一正向贡献主要来自于垂直型OFDI。对于不同技术水平的制造业结论存在差异，初级制造业总体OFDI对国内就业有正向促进作用，其中垂直型OFDI有显着的正向促进作用，而水平型OFDI对国内就业存在显着的替代作用；中等技术制造业OFDI对国内就业的影响不显着；高技术制造业各类型OFDI对国内就业存在正向促进作用，但只有水平型OFDI通过了显着性检验。当考虑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作用时发现，总体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提高会增加OFDI对国内就业的替代作用；但不同技术水平行业间的表现存在差异，初级制造业行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提高抑制了OFDI对国内劳动力需求的促进作用；相对地，高技术行业分工地位的提高则促进了OFDI对国内就业的正向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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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上述研究结论，本文提出以下建议：（1）有效利用制造业OFDI对我国就业的拉动作用。目前，我国制造业面临着就业吸收能力不断下降的局面，加工贸易“两头在外”模式对中国生产的出口带动作用不大，OFDI可以作为国内生产出口增长的重要推动力量，在大力发展“走出去”的背景下，通过定向引导实现上述目的。政府应了解我国对外直接投资企业的需求，针对不同类型的投资提供相应的政策。例如，大力激励国内制造业企业以垂直OFDI的模式走出去，通过互补效应提高国外市场对中国制造业中间品的需求，从而增加国内制造业就业规模。（2）加速我国制造业产业结构升级。目前我国主要通过低附加值参与全球价值链，而这也将影响OFDI对国内就业的作用，因此我们应该对高技术行业加强重视和加大投入，提高高技术行业在国际上的竞争地位，从而增加OFDI对国内就业的拉动作用。（3）加大对劳动力的培养投入。目前我国制造业劳动力的就业结构偏向于非熟练劳动力，一方面，这有可能将制造业锁定于“低端”行业；另一方面，虽然通过对OFDI技术溢出的学习可以提升中国自身的技术水平，提升在国际上的竞争力，进而促进就业，但是能否有效地发挥积极作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中国技术吸收能力，这又依赖于中国人力资本等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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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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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李梅，柳士昌.对外直接投资逆向技术溢出的地区差异和门槛效应——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门槛回归分析[J].管理世界，2012（1）：21-32.

[2]刘海云，毛海欧.制造业OFDI对出口增加值的影响[J].中国工业经济，2016，7：7. 本文来自织梦

[3]刘瑶.参与全球价值链拉大了收入差距吗——基于跨国跨行业的面板分析[J].国际贸易问题，2016（4）：27-39. 内容来自dedecms

[4]罗丽英，黄娜.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影响的实证分析[J].上海经济研究，2008（8）：86-91.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5]罗良文.对外直接投资的就业效应：理论及中国实证研究[J].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07（5）：87-91.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6]寻舸.促进国内就业的新途径：扩大对外直接投资[J].财经研究，2002，28（8）：77-80.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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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样本国家包括澳大利亚、比利时、巴西、加拿大、德国、西班牙、法围、英国、印度尼西亚、印度、意大利、日本、韩国、墨西哥、荷兰、波兰、俄罗斯、土耳其、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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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本文涉及世界投入产出表中的14个制造业行业：食品、饮料、烟草行业（c3），纺织及纺织制品行业（c4），皮革、皮革制品和鞋类（c5），木材及其制品（c6），纸浆、纸制品和印刷出版（c7），煤炭、炼油和核燃料（c8），化学原料及其制品（c9），橡胶和塑料制品（c10），其他非金属矿物（c11），基础金属和合金（c12），机械（c13），电子和光学仪器（c14），运输设备（c15），其他制造业及回收（c16）。

[3] 《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中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资本存量是指海外制造业产品生产企业的资本存量，国内制造企业的跨国销售、售后以及营销机构的资本存量将计入批发零售业。本文所涉及的0FDI资本存量行业的划分是基于其所经营的产品，即当其在海外机构承担制造品价值链或者其中的部分环节时，该海外机构的资本存量划分为制造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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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依据部门技术密集度的差异，0ECD将制造业部门分为低技术、中低技术、中高技术以及高技术部门，为与WIOD行业划分保持一致，本文将高技术行业和中高技术行业归并。高技术行业包括机械（c13）、运输设备（c15）、化学制品（c9）、电子和光学制品（c14）；中低技术部门包括煤炭、炼油和核燃料（c8）、橡胶和塑料制品（c10）、非金属矿物制品（c11）、金属制品（c12）；低技术部门包括食品（c3）、纺织（c4）、皮革鞋类（c5）、木材及术制品（c6）、纸浆及纸制品（c7）、未分类的其他制造业（c16）。 本文来自织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