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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本文在贸易开放条件下重新审视了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机制。通过运用中国省际面板数据并灵活设定计量模型形式进行回归分析，研究发现：地方政府竞争显着扩大了城乡收入差距，贸易开放有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同时贸易开放具有明显的调节作用，显着弱化了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正向影响；分区域看，地方政府竞争扩大了东部和西部地区城乡收入差距，缩小了中部地区收入差距，贸易开放对地方政府竞争扩大城乡收入差距的阻碍作用中部地区最大、东部地区次之、西部地区最小。基于变换模型形式、考察国际金融危机冲击、采用工具变量法的稳健性检验表明，回归结果具有较强的可信度，这也反映出研究结论符合经济发展的内在逻辑。本文认为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关键在于构建更加科学合理的政策导向和协调机制，促进形成地方政府良性竞争的可持续路径，降低地方政府竞争的负外部性。

关键词 地方政府竞争 城乡收入差距 贸易开放 本文来自织梦

一、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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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经济增长奇迹，有许多经典的理论阐释。单从地方政府行为激励视角，形成了两种比较有影响力的理论假说：一种是“中国特色的联邦主义”（Oi，1992；Qian和Weingast，1997；Qian和Roland，1998；Jin、Qian和Weingast，2005），该假说认为：通过向地方政府的行政与财政分权，以及中央和地方政府间的财政收入分成，能够有效激励地方政府推动经济增长；另外一种是“政治晋升锦标赛”（Zhou，2002；Li和Zhou，2005；周黎安，2004；周黎安，2007），该假说认为：在以GDP增长为基础的考核激励下，处于政治晋升博弈下的地方政府官员有充分的激励发展本地经济，而这种激励可能更为重要，也就是“为增长而竞争”（张军，2005）。

在我们讨论“做对增长激励”的同时，也不能忽视由此带来的一系列负面影响，比如长期存在的地方保护主义和重复建设问题（周黎安，2004）、城乡和地区间收入差距持续扩大等问题（王永钦等，2007）。值得强调的是，长期实施的以经济总量和发展速度为主要标准的政绩考核评价机制，使得地方官员面临“自上而下的标尺竞争”（张晏，2005），具有优先发展城市、更多考虑城市利益和实施城市倾向经济政策的激励，造成城乡收入差距的持续扩大（王永钦等，2007）。马光荣和杨恩艳（2010）与上述观点一致，研究发现中国式的财政分权体制和政府间的竞争激励使地方政府实施倾向城市而漠视农村的经济政策，进而加剧了城乡收入差距。Tsui和Wang（2004）认为中国自治性不强的财政分权和垂直控制的行政管理体制为区域经济增长提供了动力，但经济分权的代价最终集中体现在城乡、地区等收入差距上。张建武、赵秋运和兰丽君（2014）利用1995—2007年的省际面板数据研究发现，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具有显着的扩大作用。因此，中国地方政府的竞争和干预行为才是城乡收入差距扩大的根本原因（喻微锋和吴刘杰，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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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有研究虽然就地方政府竞争会扩大城乡收入差距基本达成共识，但相关文献较少，尤其是建立在贸易开放条件下会对城乡收入差距产生何种调节作用的研究并不多见。在上述框架下，已有研究重点关注了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地方政府竞争与FDI或出口的关系，如王文剑、仉建涛和覃成林（2007），任志成、巫强和崔欣欣（2015），巫强、崔欣欣和马野青（2015），周游、谭光荣和王涛生（2016）等；另一方面是贸易开放对收入差距的影响，如孙永强和巫和懋（2012），阚大学和罗良文（2013），张川川（2015），李振、王开玉和向鹏飞（2015），Verhoogen（2008）等。通过梳理文献发现，关于地方政府竞争影响城乡收入差距的理论机理和经验证据较为清晰，但无论是研究背景分析还是控制变量选择，都缺乏对贸易开放因素的讨论与思考。尤其是在经济全球化和中国全方位对外开放背景下，作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贸易开放的作用至关重要。很大程度上，外商直接投资的增长和中国经济的深度开放是地方为增长而竞争的结果（张军，2005）。如果忽视贸易开放因素，一方面会限制地方政府竞争的内容和表现形式而使得研究成色不足，另一方面由于遗漏了重要的解释变量而使得模型产生内生性偏差，影响回归的准确性。基于此，本文除关注地方政府竞争、贸易开放等因素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外，重点关注开放经济条件下地方政府竞争与贸易开放交互作用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也就是说，建立在开放的全球发展环境中，将贸易开放因素纳入研究框架，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是加剧还是缓解?这也是实现城乡协调发展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需要研究解决的重大现实问题。 织梦好，好织梦

本文利用2003年到2014年全国31个省市的面板数据，灵活设定计量模型形式，并通过工具变量法处理内生性问题，实证检验了贸易开放、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与已有研究不同，本文重点将贸易开放作为研究地方政府竞争影响城乡收入差距的前提条件，重新审视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机理和作用途径，进一步丰富和发展地方政府竞争外部性研究。研究结论具有较强的政策含义。具体而言，若研究发现贸易开放显着降低了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扩大的激励作用，则有必要加快中国全方位对外开放进程，积极培育开放型经济发展新优势，既有利于巩固提升中国的全球经济发展地位，对内则有利于促进城乡协调发展；若发现贸易开放加剧了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作用，则要在政绩考核评价上下工夫，优化完善地方党政领导政绩考核评价体系，统筹兼顾对外开放与对内协调，作出合理的政策制度安排，促进“鱼”和“熊掌”兼得。 本文来自织梦

文章剩余部分的结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为模型与变量，第三部分为模型的计量分析，第四部分为稳健性检验，第五部分为结论与启示。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二、模型与变量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为了实证检验贸易开放、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本文以城乡收入差距为被解释变量，分别以地方政府竞争、贸易开放及两者的交叉项为解释变量构建计量回归模型，选取产业结构、地区发展水平、政府干预以及教育发展程度为控制变量，同时控制了时间与地区效应。为了降低模型异方差等因素干扰，获得更加稳健的结果，本文综合采用双对数回归模型，取被解释变量和解释变量的对数形式进入回归模型。具体模型如（1）至（3）所示： dedecm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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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被解释变量城乡收入差距采用常见的城乡居民人均收入倍差即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之比来衡量。地方政府竞争借鉴了傅强和马青（2015）的研究成果，采取地方财政一般性支出与地方财政一般性收入之比加以衡量。贸易开放指标则采用进出口总额占CDP的比重予以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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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变量中，产业结构变迁是影响城乡收入差距的重要因素之一，尤其是中国长期实施的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被认为是城乡收入差距扩大的重要原因（陈斌开和林毅夫，2013；林毅夫和陈斌开，2013），由此导致形成了偏重的产业结构。于是本文借鉴干春晖、郑若谷和余典范（2011）的做法，采用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来衡量产业结构变迁程度，也即第三产业增加值与第二产业增加值之比来衡量。地区发展水平的高低也是影响城乡收入差距的重要因素，经典库兹涅茨假说就发现收入差距会随着经济发展经历先扩大后缩小的倒U型过程（Kuznets，1955），因此本文采用人均GDP指标加以衡量。建立在完善的市场竞争条件下，理论上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能够引导资源实现最优配置，而在市场失灵领域需要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加以宏观调控，故而政府干预会对城乡收入差距产生直接影响，这也间接反映了政府的强势程度，具体采用政府财政收入占地区GDP的比重来衡量。教育发展水平将会改变技能劳动力的结构，从而使“技能溢价”成为收入获取的主要来源渠道，进而影响到城乡收入差距，在此采用各地区高等教育在校人数占地区人口总数的比重来衡量。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本文研究的样本区间为2003—2014年，选择的数据为中国31个省市的面板数据，主要指标基础数据来源于相关年份《中国统计年鉴》，存在的少量缺失数据通过线性插值法加以填补。表1汇报了被解释变量、主要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 本文来自织梦

三、模型的计量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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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上文构建的计量模型，分别运用面板数据的F检验、豪斯曼检验，并根据检验结果分别采用混合OLS模型、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检验贸易开放、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其中，混合OLS模型并不区分样本地区和时间差异性，固定效应模型则分为时点固定效应模型和个体固定效应模型，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主要考察未观测效应和随机干扰项所构成的误差成分和解释变量是否相关，固定效应模型认为这种未观测效应和解释变量相关，而随机效应模型则不相关。本文通过豪斯曼检验加以确定。 copyright dede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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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全国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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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汇报了水平（Level）模型下的计量回归结果，也即根据计量模型，直接采用对数化数据进行回归检验，从而考察解释变量影响的弹性数值。从中可以发现，模型（1）（5）（7）（8）的结果均显示地方政府竞争变量的回归系数在1％的置信水平下显着为正，说明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产生显着的正向影响，地方政府竞争扩大了城乡收入差距，这与已有研究成果（张建武、赵秋运和兰丽君，2014；傅强和马青，2015）保持一致。建立在“以GDP论英雄”的政绩考评机制下，地方政府普遍采取了服务于经济增长的城镇偏向型发展战略，重投资、轻服务，重城镇、轻农村，此时地方政府竞争的直接结果是将更多资源投入到城镇建设发展进程中，通过基础设施、财政金融、科教文卫等资源的集中配置，形成了稳定的路径依赖，从而获得“短期”、“显性”的经济增长收益，这也直接加剧了城乡收入差距不断扩大。与地方政府竞争影响不同，模型（2）（3）（4）（6）（7）的结果均显示贸易开放变量的回归系数在1％的置信水平下显着为负，也即随着贸易开放程度的不断提升，有利于缓解并降低城乡两部门之间的收入差距。合理的解释是中国在参与国际产业链分工进程中，主要承担了“世界工厂”的角色，承接了加工、组装等低技能劳动力密集型生产工序，虽然附加值相对较低，但能够吸引广大农村地区劳动力通过“候鸟式迁徙”实现转移就业，拓宽了乡村低技能劳动力的收入来源渠道，有效增加了农村劳动力的工资性收入，对推动城乡收入差距不断缩小起到了良好的促进作用。值得引起注意的是，模型（4）和（8）均显示地方政府竞争与贸易开放交互项（Compete×Open）的回归系数在1％的置信水平下显着为负，说明贸易开放对城乡收入差距具有明显的调节作用，显着弱化了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正向影响。在地区内部，地方政府会优先采取城镇偏向型发展战略，而从全球视角看地方政府竞争会引致地方政府更加注重吸引外资、扩大进出口，向外需借力助推增长。也就是说，建立在贸易开放度更高的地区中，地方政府竞争不单采取城市偏向的发展战略，而更多地需要考虑外向型城市发展战略，政府的资源配置将会综合考虑外向型战略的综合配套设施，给予外资“国民待遇”，不断优化贸易、投融资等营商环境，这又刺激了贸易开放的不断扩张，缩小了城乡收入差距。这也印证了建立在开放经济条件下，贸易开放与地方政府竞争形成强有力的互动机制，有利于推动城乡收入差距不断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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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变量中，产业结构高级化有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且效果较为显着。主要原因是随着地区产业结构由“二三一”向“三二一”演进升级，低技能劳动力能够有效分享产业结构升级所带来的效益溢出，低技能劳动力能够有效成长为第二产业、第三产业熟练的劳动力资源，并获得更高的技能溢价，从而有效降低城乡收入差距。模型中地区发展水平变量均在1％的置信水平下显着为负，这与许多研究判断“中国目前处于库兹涅茨倒U曲线右侧下降阶段”的观点相一致。随着地区经济不断发展，人们收入水平快速上升，经济发展所带来的福祉能够快速提高低收入群体收入水平，主要存在两种作用机理。第一，随着地区经济不断发展，农村地区经济发展潜力不断释放，农村各种资源得到更为有效的配置和利用，从而带来生产效率和收入水平的快速上升；第二，新中国成立以来，为了加快工业化进程采取的“工农业农产品价格剪刀差”政策促进了城镇部门发展，拉大了城乡收入差距。近年来，随着“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力度不断加大，一系列惠农政策不断落地，能够加速缩小城乡收入差距。

政府干预对城乡收入差距具有显着的正向影响，政府干预程度的高低反映出地方政府在经济活动中资源分配及控制能力的大小，政府干预往往是为地区经济发展服务的，这也印证了地方政府竞争的结论，也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政策制度、资源分配的不足。教育发展水平变量的回归系数在1％的置信水平下显着为负，这说明随着地区教育发展水平的不断提升，有利于低技能劳动力通过教育投资成长为高技能劳动力和高层次的人力资本，这也反映出缩小城乡收入差距过程中“‘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深远影响，短期内通过收入二次分配来提高农村地区收入是可行而且必要的，但是从长期看需要通过教育投资渠道，变“输血”为“造血”，不断缩小低技能劳动力规模，使技能溢价成为提高所有阶层收入的重要渠道，从而建立起有效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长效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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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地区层面

中国东中西部之间发展基础、产业结构、城乡结构等具有明显不同，由此区域间贸易开放、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也会产生显着差异。因此，本文按照东中西部地区的区域划分标准，分地区进一步深化对上述问题的烈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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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汇报了分东中西部地区的计量回归结果。研究发现，不同区域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具有明显的异质性。其中，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具有较为显着的正向影响，并且从弹性数值看，东部地区大于西部地区，也即东部和西部地区地方政府竞争扩大了城乡收入差距，东部影响较西部更明显。中部地区地方政府竞争的回归系数在1％、5％的置信区间内均显着为负，该区域内地方政府竞争不仅没有扩大城乡收入差距，反而使城乡收入差距不断缩小。产生这一结果的可能原因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第一，中部地区工业化发展最为快速，在承接产业转移、培育技能型劳动力方面具有明显优势，有利于促进提高农村劳动力的收入水平；第二，中部地区产业结构高级化进展相对较慢，高端产业并不健全，第三产业发展不完善，所以导致城市部门的人均收入水平并不高，故而一定程度上地方政府竞争有利于降低城乡收入差距是出于这一因素的考虑；第三，中部地区的“官员晋升锦标赛”存在一定特殊性，由于中部地区在地理区位、要素禀赋、产业结构、经济状况甚至自然环境各方面，均存在较大程度上的相似性，这也导致了政府在各项事业发展进程中，会更加偏向于社会民生，从而在晋升锦标赛中获得独特优势。

从贸易开放和地方政府竞争的交互项看，贸易开放弱化了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正向影响，并且从程度看呈现出中部地区最大、东部地区次之、西部地区最小的发展态势，贸易开放的调节作用有利于缓解地方政府竞争所带来的城乡收入差距，而各个区域的检验结果符合地方政府竞争的预期。尤其是西部地区，贸易开放的调节作用最小，这也说明该地区为了促进区域经济增长，地方政府竞争的结果是将更多的资源投入到城市发展与建设中，城市偏向型发展战略的实施导致城乡收入差距不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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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稳健性检验 本文来自织梦

为了进一步验证上文回归结果的可信度，本文进一步通过变换模型形式、考察国际金融危机冲击、采用工具变量法处理内生性等进行稳健性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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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变换模型形式 dedecms.com

与上文采用的水平（Level）模型不同，在此采用变化（Change）模型，也即消除变量的趋势性影响，一定程度上降低内生性等问题对回归结果的干扰，模型中被解释变量和解释变量均采用差分形式表示。表4给出了变化（Change）模型的主要回归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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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可以发现，核心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均未发生显着变化，主要回归结果均保持一致，这也说明了前文计量结果具有较高的稳健性。尤其是消除长期趋势之后的地方政府竞争仍然对城乡收入差距具有显着的正向影响，而消除长期趋势之后的贸易开放因素也有利于降低城乡收入差距，这进一步印证了这一结论的稳健性。值得关注的事实是，变化模型中交互项的系数不再显着，这也从反面印证了贸易开放与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影响的长期动态调整机制的存在性，因为建立在水平模型下，它们之间的长期互动关系得以展现，而短期中纯粹的贸易开放和地方政府竞争的差分因素，并不能产生互动关联。 本文来自织梦

（二）国际金融危机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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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以来，由美国次债危机为诱因的全球金融危机深刻改变了全球贸易格局，打破了原有的竞争与合作秩序，尤其是对经济发展外向型程度较高的中国而言，对外贸易出现严重下滑，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不同程度地呈现疲软态势。国际金融危机可谓是对贸易开放产生冲击的重大事件，故而，本文选择以2008年为年份断点，继续考察[2003，2008]以及[2009，2014]年两个时间区间中，贸易开放、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 内容来自dede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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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5的回归结果显示，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贸易开放、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并没有产生实质性变化，但是影响程度发生改变。其中最为明显的变化是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力呈现下降趋势，而贸易开放的缩小作用也不断下降，这也印证了建立在经济发展新常态背景下，地方政府竞争更加关注人们福祉的各项社会事项，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促进城乡一体化发展等政策措施陆续出台，资源配置进一步向“三农”倾斜，推动城乡关系迈向更加平等协调的发展道路。与此相一致的是，政府干预的影响力系数均在1％的置信水平下显着为正，但它对城乡收入差距扩大的影响力逐步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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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工具变量法 织梦好，好织梦

严格意义上来讲，贸易开放、地方政府竞争并不是完全的外生变量，它们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可能受到历史惯性、互为因果、测量偏误等因素的困扰而陷入内生性困境。为了充分降低内生性干扰，本文采用工具变量法（IV），通过运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再次检验贸易开放、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主要选择的工具变量有三个，分别是贸易开放滞后一期变量、地方政府竞争的滞后一期变量和信息化水平，选择核心解释变量地方政府竞争和贸易开放的滞后一期作为工具变量，有利于排除由于经济增长惯性带来的内生性问题。同时另外选取信息化（用信息化发展指数表示，数据来源于相关年度《中国信息年鉴》）作为工具变量，主要是基于信息化发展水平的高低与贸易开放度以及地方政府竞争具有较强的相关性，而建立在信息不对称条件中，地方政府之间的行为存在较大的博弈空间，并且处于“官员晋升锦标赛”的制度安排下（周黎安，2007），信息成为地方政府竞争重要的前提条件，同时信息化水平并不直接与城乡收入差距相关，符合工具变量的适用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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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SLS工具变量检验结果显示，核心解释变量地方政府竞争的回归系数依然显着为正，贸易开放的回归系数显着为负，并且两者的交互项显着为负，同基本回归结果保持一致。文中的研究发现充分证明，主要研究命题并未受到内生性问题的影响。地方政府竞争显着加剧了城乡收入差距，而贸易开放缩小了城乡收入差距，贸易开放的调节作用也降低了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正向影响。 dedecms.com

五、结论与启示 内容来自dedecms

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促进城乡一体化发展是协调发展理念的重要内容，是事关中国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提高人民群众福祉的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对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具有全局意义和深远影响。基于此，本文围绕城乡收入差距难题，聚焦贸易开放条件下的地方政府治理行为，运用2003年至2014年中国31个省市的面板数据，采用混合OLS检验、固定效应模型、随机效应模型等分析了贸易开放、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并多角度进行了稳健性检验。研究发现：地方政府竞争显着提高了城乡收入差距，而贸易开放有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贸易开放显着弱化了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扩大的激励作用，说明贸易开放的调节作用有利于缓解地方政府竞争所带来的城乡收入差距；分东中西区域看，地方政府竞争扩大了东部和西部地区城乡收入差距，并缩小中部地区收入差距，贸易开放阻碍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正向影响力呈现中部最大、东部次之、西部最小的态势。稳健性检验表明：无论是变换模型形式、考虑国际金融危机冲击还是控制内生性，回归结果都是一致的，证明研究结论是稳健的。 内容来自dedecms

本文的分析进一步揭示了“官员晋升锦标赛”制度安排和贸易开放条件下，地方政府竞争对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机制。分析发现，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关键在于降低地方政府竞争的影响，从具体发展目标看，仍然需要建立更加科学合理的政策导向机制，降低政府可能存在的短视行为，充分发挥贸易开放因素以及与地方政府竞争交互影响对缩小城乡差距的作用，建立地方政府竞争的良性发展路径。尤其是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推动企业创新发展、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加快新旧动能转换成为经济主旋律，所以如何借助于新的发展契机和新的发展动力，推动建立良性发展的地方政府竞争机制，对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具有重要影响。 copyright dedecms

因此，要紧密结合供给侧改革，进一步深化落实新的政绩考核评价机制，强化改革创新开放动力支撑，限制政府对经济发展的过度干预，改变过去长期实施的城市偏向型发展战略，引导地方政府将更多资源投入到改善城乡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社会民生、环境治理中，推动构建城乡一体、公平协调的资源配置机制，努力实现城乡要素平等交换、合理配置。通过充分发挥地区资源要素禀赋和地理区位优势，加大产业结构调整力度，通过教育培训等方式带动乡村低技能劳动力向高技能型劳动力转变，为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提供活水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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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dedecms.com

1、陈斌开、林毅夫：《发展战略、城市化与中国城乡收入差距》，《中国社会科学》2013年第4期。 dedecm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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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干春晖、郑若谷、余典范：《中国产业结构变迁对经济增长和波动的影响》，《经济研究》201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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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李振、王开玉、向鹏飞：《贸易开放和劳动力迁移对中国地区收入不平等的影响——基于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宏观经济研究》2015年第5期。 copyright dedecms

6、林毅夫、陈斌开：《发展战略、产业结构与收入分配》，《经济学（季刊》2013年第4期。 本文来自织梦

7、马光荣、杨恩艳：《中国式分权、城市倾向的经济政策与城乡收入差距》，《制度经济学研究》2010年第1期。 内容来自dede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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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王文剑、仉建涛、覃成林：《财政分权、地方政府竞争与FDI的增长效应》，《管理世界》2007年第3期。 内容来自dedecms

11、王永钦、张晏、章元、陈钊、陆铭：《中国的大国发展道路——论分权式改革的得失》，《经济研究》2007年第1期。 copyright dedecms

12、巫强、崔欣欣、马野青：《财政分权和地方政府竞争视角下我国出口增长的制度解释：理论与实证研究》，《国际贸易问题》2015年第10期。

13、喻微锋、吴刘杰：《地方政府行为、金融发展与城乡收入差距——基于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广东金融学院学报》2011年第5期。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14、张川川：《出口对就业、工资和收入不平等的影响——基于微观数据的证据》，《经济学（季刊）》201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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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张建武、赵秋运、兰丽君：《地方政府竞争恶化了城乡收入差距吗?——基于1995—2007年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劳动经济研究》2014年第3期。 内容来自dedecms

16、张军：《中国经济发展：为增长而竞争》，《世界经济文汇》2005年第z1期。 内容来自dedecms

17、张晏：《标尺竞争在中国存在吗?——对我国地方政府公共支出相关性的研究》，复旦大学工作论文，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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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周黎安：《晋升博弈中政府官员的激励与合作——兼论我国地方保护主义和重复建设问题长期存在的原因》，《经济研究》2004年第6期。

19、周黎安：《中国地方官员的晋升锦标赛模式研究》，《经济研究》2007年第7期。

20、周游、谭光荣、王涛生：《财政分权的门槛与FDI技术溢出效应的非线性研究——基于地方政府竞争视角》，《管理世界》2016年第4期。 copyright dedec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