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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垄断、市场进入成本与出口生产率悖论
发布时间：2018-07-02 作者：派智库 来源：《经济与管理研究》2013年 浏览：次【字体： 大 中 小】
内容提要 中国企业出口生产率悖论之谜是近几年经济学界研究的热点，本文选取2004～2008年中国分地区工业企业相关数据，考察了中国分地区“生产率悖论”的程度差异以及形成原因和作用机制。回归初步结果显示：中国的西部地区存在明显的生产率悖论，东部地区悖论的显着程度要弱一些，中部地区不存在生产率悖论。在此基础上，我们进一步从地方行政垄断的角度，对造成这种差异的形成原因进行了理论分析和实证检验。进一步实证结果表明：地方性行政垄断一方面导致中国各地区出现不同程度的市场分割，增加进入国内异地市场的成本；另一方面会减小出口贸易成本。这样产生的国内外贸易成本相对变化是形成“生产率悖论”的主要原因，而地区企业的国内贸易成本越大，国外贸易成本越低会使“生产率悖论”更加明显。 织梦好，好织梦
关键词 行政垄断 贸易成本 生产率悖论 市场分割 copyright dedecms
一、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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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生产率对出口的影响是最近十年学术界讨论的热点问题。在异质性企业模型产生之前就有不少学者对这方面进行研究[1][2]。梅利茨（Melitz，2003）在克鲁格曼（Krugman，1980）垄断竞争贸易模型以及霍普汉（Hopenhayn，1992）动态产业模型的基础上，引入企业异质性生产率，开创性地从企业的角度考虑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选择问题，用来解释国际贸易中行业的差异和出口决策行为，被称为经典的异质性企业模型[3]。借鉴梅利茨的研究思路，赫尔普曼等人（Helpman，Melitz and Yeaple，2004）将研究范围扩大到了国际化路径选择即出口和水平FDI方面的研究[4]。赫尔普曼（Helpman，2006）对HMY模型做了进一步阐释，并用生产率解释了为什么行业内企业会分别作出对外投资、出口和不出口的选择[5]。
国内学者们的研究结果却得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结论。第一种结论符合梅利茨模型，即生产率高的企业选择出口[6～8]。而另一种结论则恰恰相反，生产率低的企业反而倾向于出口亦即“生产率悖论”[9～12]。还有观点认为，生产率只是企业出口的一个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对于是否存在生产率悖论不能武断下结论[13]。从目前现有的文献看，对生产率悖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如下三个方面：判断是否存在生产率悖论；生产率悖论的结构差异；出现生产率悖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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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产生“生产率悖论”的原因，国内学者主要从理论和实证的角度对“生产率悖论”进行了相关的解释。在理论方面，解释生产率悖论产生原因的文献还比较少，汤二子、刘海洋（2012）曾建立了一个旨在解释“生产率悖论”的数理模型。而实证方面的解释比较多，主要集中在下面几个方面：一方面基于中国的世界贸易分工角度，认为产生“生产率悖论”的原因是中国加工贸易占主体的贸易模式[14～16]。另一方面从贸易成本的角度，国内市场的营商环境和交易成本较高是产生“生产率悖论”的一个原因[9]。徐蕾、尹翔硕（2012）通过比较国内外贸易成本高低，改造了Melitz的模型，解释了中国出口行业的“生产率悖论”。[17]朱延福、梁会君（2013），梁会君、史长宽（2013）在基于国内市场贸易成本和国外市场贸易成本差异的基础上，分行业分地区检验了中国存在生产率悖论。但这些文献只是提及中国存在较高的国内市场贸易成本，并没有深入分析国内外贸易成本的差异对出口的影响[18][19]。再者，从行政垄断干预和资源禀赋的角度，盛丹（2011）认为地方性行政垄断和劳动密集型行业较高的市场准入成本是产生生产率悖论的诱因[13]。汤二子、刘海洋（2012）认为资本劳动比的高低是产生生产率悖论的原因。刘伟丽（2011）在行业异质性里纳入了行业产品质量因素，认为中国出口行业“生产率悖论”很可能是一个计算问题[20]。汤二子等（2012）引入生产率与产品质量异质性重构异质性行业贸易模型，得出结果表明出口行业的“真实生产率”一般要高于非出口行业，但是在忽视产品质量而仅仅考虑产品数量时所衡量的“虚伪生产率”可能表现出出口行业存在“生产率悖论”[13]。 本文来自织梦
本文在现有文献的基础上，根据中国地区分布特征的实际情况改变Melitz的企业异质性模型中关于国外市场贸易成本大于国内市场贸易成本的前提假设，验证地区“生产率悖论”的存在以及显着程度。回归结果显示西部生产率悖论最为明显，其次是东部，中部不存在生产率悖论；由行业行政垄断导致的国内外贸易成本的相对变动是引起地区生产率悖论的直接原因。 织梦好，好织梦
二、影响企业出口选择的理论模型及作用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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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模型是基于梅利茨（Melitz，2003）经典的边际成本和固定市场进入成本异质性企业模型（Heterogeneous Marginal Costs and Fixed Market-Entry Costs Model，HMCFMEC），并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对该模型进行改造。 dedecms.com
1.基本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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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某个国家i，该国家有多个生产部门，行业是连续的，使用劳动唯一生产要素生产。企业问具有同质的固定生产成本，具有异质的生产率水平，用来表示。企业具有进出市场的自主决定权，如何选择则参照为利润最大化的标准。企业进入i国国内市场需要承担国内市场进入成本fd，包括设立分销机构、进入终端的固定贸易成本和短途运输等可变贸易成本；企业出口需要承担进入到海外市场的成本fx，另外还有更高的冰山成本τ（τ＞1），假设i国消费者在国内外市场上具有不变替代弹性偏好（CES）。
2.模型设定 copyright dedecms
（1）需求函数
设i国中所有个人都有相同的效用函数，其效用函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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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Ω代表产品集；σ代表这些差异产品之间的替代弹性，并且有Q=U。产品的价格为： 内容来自dede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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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厂商的需求函数为：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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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以求得销售收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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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供给函数
现用ω表示i国的工资水平，那么i国行业实现利润最大化时的价格为、勾了使分析更加简单易行，假设ω=1，则由于唯一的投入要素就是劳动，另外设fg为进入一个行业要首先付出的固定生产成本，那么用下面的线性表达式就可以表示所需要的劳动与产量的关系：
（3）行业临界生产率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下面来考虑行业进入国内市场的利润函数，首先行业生产存在相同的固定成本fg，而行业进入国内市场则还要考虑存在着的市场进入成本fd。所以行业的利润可以表示成如下的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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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为 织梦好，好织梦
所以，行业在国内销售的利润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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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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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R（Pρ）σ-1=Di，代表市场需求。所以行业在国内市场获得的利润可以写成： 内容来自dede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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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行业进入i国国内市场的临界生产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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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推出i国行业出口到x国市场的临界生产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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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式（9）中，为行业进入出口国（x国）市场的临界生产率，Xi代表出口国市场的国内市场需求。为了分析的简化，假设Di=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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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利茨（Melitz，2003）模型的一个重要假设就是fxτσ-1＞fd，所以有这说明进入国外市场的临界生产率大于进入国内市场的临界生产率，为了达到利润最大化，只有生产率高的企业才会进入国外市场，而生产率低的企业只能进入国内市场，生产率最低的企业则会退出市场。因而，在梅利茨模型的结论中才会得出出口企业的生产率水平要高于非出口企业的结论。 内容来自dedecms
然而梅利茨（Melitz，2003）假设不符合中国现实，中国国内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大市场，各地区存在不同程度的地区行政垄断，地区保护严重。所以本文改变梅利茨的原假设，现假设fxτσ-1＜fd，所以最后可以得到，即出口到国外市场的临界生产率小于进入到国内市场的临界生产率。这样生产率高的企业会进入国内市场，而生产率低的会出口到国外，出现所谓的“生产率悖论”。这样看来，国外市场的进入成本更低才是造成出口企业生产率水平低的原因，或者说是国内市场的进入成本更高逼迫企业出口海外。
推论：国外市场与国内异地市场进入成本相对变化是引起“生产率悖论”的直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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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模型设定、变量度量及数据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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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考虑建立一个影响出口倾向（选择）的计量模型，基于公式（8）和（9）以及上面的模型结论，参考薛漫天和赵曙东（2012）的做法[21]，主要选用劳动生产率、国内外贸易成本的相对变化为主要的核心解释变量，另外再选取出口贸易成本、工人平均工资、企业规模作为控制变量。设定的模型形式如下： dedecm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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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统计了2004～2008年中国31个省（不考虑香港、澳门和台湾）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相关数据进行分析。由于西藏的数据有所缺失，各地区的贸易成本只能统计到30个省份。所以本文的统计范围缩小到中国30个省份 copyright dedecms
[i]。 本文来自织梦
根据模型，本文设定的变量以及数据来源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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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Hit代表i省第t年的出口选择。本文用行业的出口交货值除以国内市场销售额来表示。这样做的目的是更好地考察企业出口和内销固定成本的差异对企业出口决策的影响。其中国内市场销售额=工业销售值一出口交货值。工业销售值、出口交货值的数据来源于各年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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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Dit代表i省t年劳动生产率。用该行业的全员劳动生产率来表示。行业全员劳动生产率是指行业平均每个从业人员在单位时间内的产品生产量，计算公式为：全员劳动生产率=工业增加值/全部从业人员平均人数。其中工业增加值、全部从业人员平均人数来源于各年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 dedecms.com
CEHit代表i省t年国外市场和国内市场贸易成本的差异程度，计算公式为：出口贸易成本/国内贸易成本。CEHit的值越大或者越小，说明国内外贸易成本的差异越大。用国内贸易成本=出口贸易成本×（出口交货值/（销售总值-出口交货值））。 copyright dedecms
CEit代表i省t年出口贸易成本，由于数据可获得性以及计算方法的局限性，以往的文献往往把距离作为各省出口的贸易成本来衡量，本文则借鉴史长宽、梁会君（2013）的做法，取σ为8（中替代弹性）以此来表征省份对整个世界的平均贸易成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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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ARYit：代表i省t年的平均工资。为了使各省的平均工资具有可比性，现用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除以各省GDP来表示。根据新新贸易理论，出口企业往往是那些在行业中生产率较高的企业，其所雇用的工人往往具有更高的技能水平和人力资本，其所支付的绝对工资也较其他企业更高，从这个角度而言，工人工资与企业的出口倾斜具有某种正向关系。而根据要素禀赋理论，中国是劳动力大国，而资本技术相对缺乏，在全球的分工中处于产业链的中下端，廉价的劳动力是一个重要的比较优势，从这个角度而言，似乎工人工资与企业的出口倾斜具有某种负向关系。由于无法获得企业及工人情况（技能、教育等）的具体数据，为此，我们加入这个控制变量来考察平均工资对企业出口倾向到底是何影响。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和各省GDP来源于区域经济数据库。 内容来自dedecms
NUMit代表i省t年企业规模，企业规模会影响出口决策，新贸易理论就着重强调规模经济对出口的促进作用。考虑到在市场容量一定的情况下，企业规模往往和企业数量呈反方向关系，所以这里使用企业数目作为企业规模的代理变量，考虑到两者间可能的非线性关系，考虑加入平方项。数据来源于各年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 本文来自织梦
中国30个省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1。 copyright dede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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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各省份初步回归结果及分析 织梦好，好织梦
本文采用个体固定模型先对中国30个省的全样本进行回归，结果显示中国各省总体上存在“生产率悖论”，但是并不稳健，而国内外贸易成本的差异与出口选择显着负相关，即国内外贸易成本的差异值越小的省份往往倾向于出口，出口贸易成本与出口选择呈显着的负相关，说明出口贸易成本越低的省份往往倾向于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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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分东、中、西部分别检验各个地区的差异性，回归结果见表2。观察东部沿海地区（4）、（5）、（6）三个方程，随着控制变量的加入，生产率的系数由高度负相关变为高度正相关，这可能是共线性的原因，但不管怎么样，都能说明东部沿海地区可能存在生产率悖论程度要弱一些，即不够稳健。而中部地区的（7）、（8）、（9）三个方程中的生产率的系数均为负号，但是解释变量数量不断增加的情况下，从不显着到10％显着，再到5％水平显着，显而易见，这是由于共线性造成的，回归结果充分说明中部地区不存在明显的生产率悖论。而西部地区三个方程的生产率的系数符号为负，并且都通过了1％的显着性水平检验。这说明西部地区存在着明显的生产率悖论。所以总体看来，三个地区的悖论严重程度应该是西部最明显，东部次之，中部不存在明显的生产率悖论。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其中的原因和作用机理是怎么样的呢。下面将具体进行分析。
五、生产率悖论产生的原因
（一）国内外贸易成本差异与地区生产率悖论
根据理论模型的分析，中国国内外贸易成本的差异（国内外贸易成本相对变化）是产生地区生产率悖论的主要动因。那么为什么中国西部生产率悖论最为明显，中部最不明显呢？下面主要从东、中、西部的国内市场进入成本与出口成本来着手进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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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逐步形成了以市场为主的经济体制，但是还存在较为严重的地区行政垄断。所谓的地区性的行政垄断是指地方政府运用行政手段对市场竞争进行限制或者干预，使市场处于非整合的状态（金碚，2005）。地区行政垄断带来的影响主要可以从两方面来看，一方面，从对国内市场的影响来看，地区行政垄断不利于区际优势和贸易优势的充分发挥，资源也得不到最优配置，加大了国内市场贸易成本。根据于良春、余东华（2009）计算的行政垄断指数的结果，中国各省的平均行政垄断指数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排列，大体可以看出，西部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中部基本与全国平均水平持平，东部低于全国平均水平[ii]。
另一方面，从对出口的影响来看，对于市场分割程度较高的地区，政府会更有动机去扶持和鼓励这些地区的企业出口，越会激励那些生产率低，资本密集度高以及有创新能力的本土企业倾向于选择出口（张杰，2010）[23]。而东部地区由于与国外天然的联系，能容易获得国外的市场信息，与国外运输距离可能比在国内市场更近。此外，东部地区的出口也往往受到政府的鼓励和支持，其中一个表现就是东部地区的通关时间最短（见表3），这能缩短出口的固定贸易成本。所以东部地区的出口贸易成本可以说是最低的。可见，行政干预促进了西部和东部沿海地区的企业出口。 dedecm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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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地区行政垄断会造成市场分割程度增加，从而导致国内贸易成本相对增加；同时地区行政干预又会使出口贸易成本减少。这样国内外贸易成本的相对变化会导致生产率较高地区的行业企业选择国内销售，而选择国外市场的往往是该地区那些生产率较低的企业。另外由于中国各地区国内外贸易成本的差距的不同，生产率悖论的显着程度也会不同。具体的作用机理参见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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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计量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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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上面的分析，地区生产率悖论可能是由国内外贸易成本相对变化引起的，出口贸易成本较小或者说国内贸易成本较大的地区会出现生产率悖论；国内外贸易成本的差异越小，这一悖论就更加明显。接下来，为了验证这个假说，我们在初步回归的基础上，加入国内外贸易成本的差异（CEHit）和劳动生产率（PRODit）的交互项PRODit×CEHit回归的结果见下表4。东部、中部和西部前两个回归方程是加入交互项之后的回归结果，第三个方程是没有加入交互项的初步回归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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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归结果可以看出： 本文来自织梦
（1）就东部地区来看，加入交互项之后（方程1和方程2），虽然劳动生产率的符号变成负号，但是只有方程1中生产率的系数通过5％的显着性水平检验。说明东部地区的生产率悖论现象不是很稳健。方程1中交互项PRODit×CEHit的系数在1％的统计水平显着为正，这可能意味着国内外贸易成本差异（CEHit）的减小会加强生产率对出口选择的负向作用。另外，随着交互项和其他控制变量的加入，企业工人平均工资系数为正，勉强通过10％显着性水平检验。这说明东部地区出口企业的人力资本和创新研发能力较强，东部地区对人才的鼓励和重视度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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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就中部地区来看，虽然生产率的系数符号都为负，但是并没有一个通过显着性检验。说明劳动生产率并不是影响出口选择的一个主要因素，不存在所谓的“生产率悖论”。另外，随着交互项和其他控制变量的加入，企业工人平均工资系数为负，且通过1％显着性水平检验。这可能是由于中部属于劳动力禀赋比较丰裕的地区，而且有大量的剩余劳动力，劳动力的价格比较低。出口的大多是劳动密集型和低附加值的产品，这些行业的工人工资也相对较低，所以呈现工人工资和企业出口呈负向关系。 dedecms.com
（3）就西部地区来看，在没有加入交互项的方程15中，生产率的系数为负且通过了1％的显着性水平检验，而方程13和方程14在加入交互项PRODit×CEHit之后生产率的系数依旧为负且通过了1％的显着性水平检验，并且t值明显增加，说明加入交互项使生产率系数的显着性得到加强。可以看出西部存在着明显的生产率悖论，且结果稳健。再来看交互项PRODit×CEHit的系数在1％的统计水平显着，这正好证明国内外贸易成本的差异（CEHit）确实是影响出口选择的一个因素，并且与劳动生产率还有交互关系。交互项的符号为正再次证明随着国内外贸易成本差异（CEHit）的减小会加强生产率对出口选择的负向作用，即加强“生产率悖论”。那什么情况下国内外贸易成本的差异会减小呢？我们再来看方程14中，出口贸易成本（CEit）的系数符号显着为负，这说明出口贸易成本与出口倾向呈显着负相关，出口贸易成本的减小会使企业扩大出口倾向。这样看来，国内外贸易成本的差异减小只存在一种情况，就是出口贸易成本减小，国内贸易成本相对增加。而这种情况正是由于行政垄断、地区分割等原因造成的。这正好证实了图1的国内外贸易成本差异与地区生产率悖论的作用机理。另外，随着交互项和其他控制变量的加入，企业工人平均工资系数为正但并不显着。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三）内生性检验
由于计量模型（10）中可能会由于某些变量存在逆向选择或者遗漏某些解释变量造成内生性问题，导致结果会有偏非一致。所以我们要事先对内生性进行检验。文章计量模型中，我们主要关注核心解释变量生产率的内生性问题，首先对其与其滞后一期进行全变量相关性检验，观察结果，不论是全国，还是各地区，两者均高度显着相关，表明其滞后一期为优良工具变量，又因为生产率是我们的最主要解释变量，即我们的核心解释变量，其不仅在经济理论上至关重要，而且统计上在绝大部分情况下能够解释样本变异度的60％以上，消除其内生性问题会对方程估计的最终结果的一致性产生积极而肯定的意义。相应的，我们检验了各样本生产率的内生性情况，借助豪斯曼检验结果可以判断出整体样本和西部样本的生产率内生性较轻，可以不予考虑[iii]，而东中部的内生性较为严重，会影响计量最终结果的一致性，于是将生产率滞后一期作为工具变量对东部和中部地区使用工具变量法。表2和表4中的4～6栏和10～12栏分别报告了工具变量法的处理结果，东部和西部地区各变量的系数和符号基本保持不变，说明回归结果稳健；而中部地区随着控制变量的逐渐加入，生产率居然出现显着的负号，考虑到模型设定及解释变量的不断加入，显而易见这是由于共线性的原因造成的，中部应该不存在生产率悖论的结论同样稳健。
六、结论及政策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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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采用2004～2008年中国工业企业数据，采用固定效应模型主要考察中国各地区企业“生产率悖论”的情况以及其形成的原因。经过实证检验我们发现，中国各地区的生产率悖论情况各有差异，西部存在明显的生产率悖论，东部次之，中部不存在生产率悖论。基于此，我们从地方行政垄断的角度，进一步探究了影响中国出口倾向的深层次原因。行政垄断一方面会导致地区市场分割，从而增加企业国内市场的进入成本；另一方面会扭曲企业出口行为，减小出口贸易成本。这样就形成国内外贸易成本的相对变化（国外贸易成本/国内贸易成本相对变小）。中国行政垄断程度由高到低依次是西部、东部、中部地区一国内贸易成本增加程度由高到低依次是西部、东部、中部地区一地区生产率悖论明显程度由高到低依次是西部、东部、中部地区。进一步实证结果也表明：国内外贸易成本的相对变化（国外贸易成本/国内贸易成本相对变小）是形成明显生产率悖论的主要原因，各地区行政垄断程度的差异导致生产率悖论的明显程度不同。 内容来自dedecms
本文的政策含义非常明显：由于地区行政垄断在很大程度上阻碍着市场能动作用的发挥，会深化产业歧视、产生寻租成本、扭曲要素价格进而导致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进而增加国内市场进入成本；另外由于政府的干预也会扭曲企业的出口行为，减少出口贸易成本。这种国内外贸易成本的相对变化使中国地区产生生产率悖论。由于各地区行政垄断程度不一，导致地区企业的生产率悖论明显程度也不一样（西部最明显、东部次之，中部不存在）。为此中央政府要敢于打破地区的行政垄断，减少各地区的保护主义，加强各地区经济文化交流，促进各地区的商品和要素自由流动，使企业能够更大程度上发挥规模经济优势[24]。当然由于各地区的行政垄断程度、地区分割程度、生产率悖论程度的差异和特征要求改革措施也应该有所差异：西部地区主要通过重视基础设施建设加大与其他地区的经济联系，增加网络信息平台加强和政府的交流，加大对政府办事效率的监督，减少政府的寻租机会；东部沿海地区则要对两头在外的经济发展模式进行改革，尽可能消除那些对东部地区的特殊保护，使其能够平等化参与市场竞争。这些措施对于目前中国扩大内需，调整地区经济结构差异也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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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按照中国的区域划分标准将这30个省分为东部沿海和内陆地区：东部沿海地区（12个）包括北京、天津、河北、辽宁、山东、江苏、上海、浙江、福建、广东、广西、海南；内陆地区分为中部和西部两个部分。西部包括内蒙古、重庆、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共10省，中部包括山西、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黑龙江、吉林共8省。
[ii] 参见于良春，余东华.中国地区性行政垄断程度的测度研究[J].经济研究，2009。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iii] 一般情况下，生产率与进出口关系的计量模型必然存在或强或弱的内生性问题，但是，本文中因变量是出口倾斜，即一个比值，可能会出现分子、分母同向内生的情况，在效力相近时，生产率的内生性问题可能会不那么明显。在无明显证据证明内生性问题存在的情况下，贸然使用工具变量法可能会影响结果的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