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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对于生态特别重要和脆弱的贫困地区而言，生态保护和脱贫攻坚能否齐头并进融合发展关系到全面小康社会能否如期实现。实施生态保护扶贫为实现生态保护与扶贫攻坚双赢提供了可能性。文章以促进实施为导向，述评生态保护扶贫研究现状、分析生态保护扶贫研究中存在的问题、探讨促进生态保护扶贫实施的对策，以期为生态保护扶贫政策的贯彻落实提供参考和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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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生态保护扶贫；生态保护与扶贫；实施路径

一、生态保护扶贫的研究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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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概念研究

概念研究是生态保护扶贫研究的基础，也是生态保护扶贫政策制定和实施最基本的依据。外文研究相关词组有ecosystem services and poverty alleviation和ecosystem services for poverty alleviation，焦点在阐述生态系统服务与扶贫之间的关系。2015年《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首次明确提出“对生态特别重要和脆弱的实行生态保护扶贫”，标志着“生态保护扶贫”作为一种新的扶贫方式被国家政策层面认可。 dedecms.com

在学界，“生态扶贫”较“生态保护扶贫”的提法出现更早更常见1、。罗侠等（2002）对“生态扶贫”进行了最早的定义。2012年受到联合国千年生态系统评估项目的影响，查燕等（2012）将罗侠等人的概念进行了修改，共同点在于隐含了对生态环境状况和贫困状况的预设：一是认为目标地区生态环境恶劣，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低下，这“从改变贫困地区的生态环境人手”以及“以提高贫困地区的生态服务功能”可见一斑；二是认为目标地区为基础设施建设落后、贫困程度较深，这从“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改变贫困地区的生产和生活环境”可以窥得。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2016年，沈茂英（2016）在沿袭《人民日报》版表述的基础上，将“生态扶贫”概念进行了升级，第一，新增“贯彻国家主体功能区制度”这一前提，体现了根据国家主体功能区制度对实施范围进行界定的意识。第二，扩展出发点为“保护”和“改善”生态环境两个层面，突破了对生态环境恶劣的单一预设，体现出对生态系统状况进行分类的意识。第三，改变路径为“生态建设项目实施”，突破“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的基础路径，体现了生态保护与扶贫的一定融合性。第四，扩展目标为“生态系统健康发展和贫困人口可持续生计能力提升”，体现了对生态系统健康发展和人群自我发展能力的双向追求。第五，将对生态扶贫的定位从“扶贫方式”提升为“扶贫模式”，体现“生态扶贫”在实现贫困地区人口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过程中的先进性和可复制性，促进了生态保护扶贫概念的发展。 内容来自dedecms

（二）生态保护与贫困之间关系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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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保护与贫困之间关系的研究是生态保护扶贫研究最核心最本质的问题。二者之间关系的明晰是制定生态保护扶贫实施路径的基础。目前关于二者之间关系的研究主要有下面三种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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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负向循环观点。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1987年发表的报告《我们共同的未来》中提出的“穷人为了生存被迫过度使用自然资源，而他们对资源的过度开采进一步造成贫穷”，这与费孝通（1987）20世纪80年代对赤峰的生态失衡问题研究强调的都是贫困与生态环境破坏的相互负向影响。一方面，贫困人口对生态资源的依赖更深，对从生态环境获取维持生计资源的需求更迫切；另一方面，生态脆弱区也在抑制着穷人的发展和脱贫。长期以来，这种从贫困与脆弱生态、环境相互作用的视角进行的研究在学界颇具影响，比如生态系统功能受损支撑力不足造成的贫困、可再生资源和不可更新资源耗尽造成的贫困、自然资源不可持续管理造成的贫困以及因生态保护群体发展权受限等，这些研究认为生态保护与贫困之间存在相互抑制的负向循环关系。 内容来自dedecms

2.客观描述的中性理论。2001年后，联合国千年生态系统评估项目及其系列成果对生态保护扶贫研究产生了巨大影响。这是在全球范围内第一个针对生态系统及其服务与人类福祉之间的联系，对各类生态系统进行全面、综合评估的重大项目。它的巨大贡献之一就是客观描述了生态系统服务对脱贫的巨大支撑作用，为研究生态保护扶贫提供了全新的理论依据和学术架构。

近年来国内学者开始从生态系统服务与人类福祉之间的视角着手，探讨二者之间的互动关系，李琰等（2013）构建了连接多层次人类福祉的生态系统服务分类框架；也有学者提出将特定生态区生态建设与产业化耦合扶贫的理论，并构建了耦合模型，探究生态建设与产业发展的联系机制。基于MEA框架的生态保护与贫困关系研究重视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对脱贫和人类福祉的支撑作用，以此为基础探讨二者之间的耦合关系和联系机制是目前研究的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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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案例研究的保守关系说。Helen（2015）为证实生态系统服务与扶贫之间的联系机制，对从2000年以来以英文发表的398篇相关文献进行了Meta分析，很多研究认为生态系统服务支撑人类福祉，也对阻贫起作用，然而，很少有研究能够证实生态系统服务对脱贫甚至贫困消除有实质作用。即尽管很多文献描述生态系统服务与扶贫之间的关系，但是截至目前，没有一篇文献能够给出生态保护对脱贫的确切影响，因此他的结论为“还不能得出在哪种时空情景下生态系统服务与扶贫之间存在联系，更不要说这种联系的属性”。这个研究低估生态保护对扶贫的作用，对生态保护与扶贫之间的关系持保守态度。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三）生态保护扶贫实施路径研究 内容来自dedecms

1.政策路径。2016年，《“十三五”脱贫攻坚规划》对生态保护扶贫路径做出了明确表述，包括对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的生态补偿以及通过增设生态公益岗位，使贫困人口通过参与生态保护实现就业脱贫两种主要路径。其基本出发点在于在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的同时，通过机制完善和生态建设工程提高贫困地区的发展能力和贫困人口的收入水平。 本文来自织梦

2.学术路径。目前学界提出的扶贫路径有以下几类：一是从生态保护视角出发的设立自然保护区；二是从机制设计角度出发的生态环境服务付费机制；三是从产业发展角度出发的发展生态农业、生态旅游等产业路径；四是从扶贫模式角度出发的离地和原地两种生态扶贫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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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生态保护扶贫研究存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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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观念认识滞后，新型概念有待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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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生态系统以及与人类关系的客观认知，对生态保护扶贫的合理定位，是新型概念构建的基础。首先，对生态系统的态度除了“保护”外，合理“改善”和适度“利用”值得提倡。现有最新概念出发点为对生态系统的“保护和改善”，但针对不同类型和状态的生态系统，应采取不同的态度。譬如，针对结构稳定、功能完善、资源丰富的优良生态系统，适度“利用”也未尝不可。其次，现有概念中对扶贫路径的界定强调基础设施建设和生态建设项目实施，相对单调，亟待丰富。扶贫路径应基于对生态系统类型及状态和经济社会发展状态和运行模式分析的结合，不仅包括直接的路径更应该包括间接的和综合性的路径。

（二）理念认知片面，新型关系有待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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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有关系研究在理念认知方面存在一定的片面性，忽视可提供稳定高效系统服务的健康生态系统的存在，只针对状态脆弱、系统服务功能低下的生态系统探讨生态保护与贫困之间的关系是负向循环观点产生的主要成因；MEA框架有利于揭示生态系统服务对扶贫的客观贡献，但忽视了贫困对生态系统的影响和人类的主观能动性对二者之间关系的调控；保守关系说产生的原因主要是将生态保护与贫困拆分解析，忽视了生态保护扶贫的整体性和可调控性，忽视了生态系统扶贫是处于社会经济系统中的客观事实，陷入了分析解构主义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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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实施收效有限，新型路径有待优化 织梦好，好织梦

政策性路径给出了生态保护扶贫最直接的路径，但是生态补偿因为涉及多方利益掣肘，实际效果有限；提供生态公益岗位的方法有效但覆盖面着实有限。学术性路径给出了不同角度的路径建议，除了对生态公益岗位的关注相当少外，基本上覆盖了所有可探讨的范围。但是从路径的提出策略上来看，各种路径往往是根据特定的样本分析给出不同对策，对单个样本具有针对性，缺乏可以协助决策者全面认识问题、分析系统进度、得到系列实施策略的整体性分析框架，对其他区域措施的制定少有指导性和参考性，这使得现有生态保护扶贫政策实施效率比较低下，收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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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态保护扶贫研究及实施对策 织梦好，好织梦

（一）更新观念，树立正确的生态系统观 织梦好，好织梦

客观认识生态系统及其服务功能。“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绿水青山”所指代的健康生态系统对整个社会发展来说是载体是资源是保障，它所承载的生态系统服务就是能够被人类获取的发展红利。如何使得生态系统能够持续不断地为人类的发展提供支撑保障，这就要求既要客观认识生态系统的基础地位和支撑保障属性，尊重她、保护她，又要承认人类对生态系统的利用性和调控性，在尊重生态系统客观运行规律的基础上，改进管理方式和利用效率，构建生态系统持续为人类所用，人类社会与自然社会和谐共生的美好局面。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二）更新认识，合理定位生态保护扶贫 copyright dedecms

就理念来说，基于对绿色、协调发展观的倡导，生态保护扶贫在理念上对其他扶贫方式具有引领作用。就范围来说，基于生态系统是人类活动载体的属性，生态保护扶贫针对的不仅有生态脆弱区、生态重要区，更包括全局范围内任何囊括自然生态系统的贫困地区。就方式来说，生态保护扶贫是综合产业扶贫、制度扶贫、管理扶贫等于一体的综合性扶贫手段。就效果来说，基于生态系统的自然属性，生态保护扶贫具有短期成效相对有限，长期成效不可估量的特点。更新认识，合理定位，是促进生态保护扶贫研究和实施的起点。 内容来自dedecms

（三）更新概念，准确定义生态保护扶贫

生态保护扶贫针对贫困地区的全局生态系统，其路径应具有生态系统类型和状况的自适应性，既有从修复和保护出发的初级层次的路径选择，也有从高效利用出发的较高层级路径选择。生态保护扶贫的落脚点在扶贫，其最终要解决的是经济社会发展问题。路径制定既要考虑生态系统的属性和状态，更要考虑经济社会发展的属性和状态。

我们定义生态保护扶贫的概念为：指基于国家主体功能区划，在生态重要区和脆弱区，根据生态系统、经济社会发展状态，通过生态建设工程、生态产业发展、生态补偿机制、生态市场调控等路径的统筹运用，使得生态系统良性发展的同时实现贫困人口脱贫、贫困地区发展，达到社会经济生态系统协调健康发展的一种扶贫方式。 dedecms.com

（四）秉持科学理念，夯实生态保护与扶贫的关系研究 织梦好，好织梦

一要秉持科学观，全面认识生态系统的类型和状态，重视脆弱生态系统存在的同时，也要认识到稳健生态系统存在的客观性；二要秉持辩证观，重视贫困与生态系统之间的互动，强调生态系统对贫困的客观支撑作用的同时，意识到人类活动对生态系统变化的响应行为的重要性；三要秉持整体观，对生态保护和扶贫之间的互动关系分别看待的同时，更要将生态保护扶贫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四要秉持系统观，意识到生态保护扶贫核心问题是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人类福祉提升的矛盾解决问题。它涉及自然系统、经济系统、生态系统每个系统内部的问题更涉及系统之间相互影响相互掣肘的问题，解决这个问题，决不能就生态保护扶贫谈生态保护扶贫，必须将其置于社会一经济一生态发展的大环境大尺度中来统筹考虑。

（五）构建合理框架，筑牢生态保护与扶贫的研究主体 内容来自dedecms

目前学界提出几种以分析生态系统服务与人类福祉和贫困的关联为目的概念框架，但是以生态保护扶贫作为整体，探究影响因素之间因果关系及作用机制的框架缺乏。生态保护扶贫研究涉及多学科协作，具有动态复杂性，整合的概念框架对于此类问题的解决相当有效。在科学理念的支撑下，寻求适合的理论框架作为载体，构建生态保护扶贫的正向循环机制，为区域生态保护扶贫实施提供牢固的理论支撑，将对于生态保护扶贫问题认识、机制明晰、决策制定乃至量化研究均产生贡献。 dedecms.com

（六）优化路径，制定因地制宜、交叉相融的实施路径 本文来自织梦

完善的路径制定必然是通过对生态保护扶贫概念的深入剖析，对生态保护与贫困关系的正确认识，形成科学的分析框架，在分析框架下对区域生态保护扶贫问题进行认识、解剖、查漏补缺，进而形成成套系统的路径对策。理论上讲，生态保护扶贫的路径应该包含从生态系统状况出发的生态建设工程和生态产业发展路径，以及从经济社会状况出发的生态补偿和生态市场路径，针对特定的区域而言，根据区域生态系统类型和状态以及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状况，制定因地制宜又交叉相融的实施路径，是生态保护扶贫路径制定的应有逻辑。 dedecms.com

（七）重视保障，跨学科跨部门统筹推进

路径实施需要跨学科跨部门统筹推进。生态保护扶贫问题认识和路径制定涉及生态学、管理学、经济学等各学科的核心知识和交叉领域，生态保护扶贫策略实施涉及行政部门交错，利益群体多样，重视学科保障和管理保障，跨越学科发展的界限，协调不同区域不同扶贫对象之间的矛盾和差异，形成有效合力对促进生态保护扶贫落实至关重要。 织梦好，好织梦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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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政策文件与学术文献中“生态扶贫”与“生态保护扶贫”内涵一致，只是表述略异，但作者认为，后者用词更为严谨一些，故除却文献述评外，本文其余地方相关表述一律统一为“生态保护扶贫”。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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