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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世界银行的统计图表上，菲律宾的增长率走了一条过山车一般的轨迹。局势动荡，GDP增速如过山车般大起大落。但是却很难有人注意到，症结在于经济的不平衡，以及在发展过程中的结构性问题。基于此，本文对于菲律宾的产业结构及经济增长情况进行了分析，并探讨了菲律宾经济不平衡的原因所在。本文提出，经济的失调并非菲律宾的独家问题，在东南亚国家中普遍存在类似现象，其中最大的教训就是1997年的东南亚金融危机。

本文来自织梦

　　（世经评论·北京）菲律宾是一个魔幻现实主义的故事。很难想像，这个“千岛之国”三个最大的岛屿之间没有桥梁或者跨海隧道连接，外国投资集中在吕宋岛，而棉兰老岛长期处于割据和战斗状态当中。局势动荡，GDP增速如过山车般大起大落。但是却很难有人注意到，症结在于经济的不平衡，以及在发展过程中的结构性问题。
　　
　　在世界银行的统计图表上，菲律宾的增长率走了一条过山车一般的轨迹。以最近几年为例，2009年菲律宾经济增长率为1.3%，2010年骤然上升到7.6%，2011年突然下降到3.6%，2012年又回到6.6%。
　　
　　这条轨迹与世界经济发展的三个重要节点构成正相关。这三个节点分别是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以及2010年的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在这三个时间点前后，菲律宾的GDP增长率均出现了大幅度下挫。相关经济研究将其总结为繁荣-破坏模式（Boom-Bust Model）。这显示出菲律宾经济的结构性缺陷，即经济的发展受到国际经济大环境的影响比较严重。 本文来自织梦
　　
　　从表面上看，菲律宾的产业结构大体是农业占9%，工业占33%，而服务业占GDP的比例达到57%。菲律宾的工业具备了一定基础，在造船、航空、电子等产业上有较好表现，不过大多数产品以贴牌生产为主，从属于外国跨国公司的全球产业链，产品面向海外。在服务业中，旅游业从业人员占就业人口的18.8%，IT行业以每年30%的速度迅猛发展。这些产业受到国际市场上的供需影响极大，充分说明了菲律宾经济对全球市场的严重依赖性。
　　
　　近10年来菲律宾袭击频发，虽然对菲律宾的支柱产业旅游业造成了一定影响，但与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未构成基本相关。半个月前棉兰老岛上极端武装攻入马拉维市，几天前的马尼拉酒店袭击案造成了30多人死亡，这个国家都没有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在2016年底笔者参加菲律宾中南部的一个官方走访时，美国驻菲使馆曾经发布一个旅游警告，提醒本国公民此处有恐怖袭击危险，不要前往此处旅游。菲方对此安之若素，除了增加了部分安保之外，其余一切行程照旧。 copyright dedecms
　　
　　一、地理的分割与经济政治的割据
　　
　　除了全球经济变化影响着菲律宾的经济增长，一些天然的地理因素也对这个国家经济发展也构成影响因素。这个人口超过一个亿，总面积为30万平方公里的国家，全国有超过7000个岛屿。按照区域划分，全国可以分为三个部分，北部是吕宋岛，中部是米沙鄢群岛，南部则是棉兰老岛。位于吕宋岛的大马尼拉经济区占了全国GDP的37.9%，而南部棉兰老岛的经济总量占比才14.8%。岛屿之间因交通不便，严重缺乏经济交流。在这种情况下，棉兰老岛发生的各种动荡和军事行动不太可能改变菲律宾经济运行的规律。菲律宾安全或者政治上的动荡维持在一定程度的常态，对整个国家经济发展带来的困扰其实十分有限。
　　
　　在中部，内格罗斯岛城市杜马盖地拥有菲律宾最好的大学之一的西黎曼大学，同时它还是一个以旅游著名的城市。这座海滨小城距离菲律宾第二大城市宿雾仅仅130公里，交通却要费时将近五个小时先坐渡轮，再乘坐班车。没有高速公路，也没有跨海大桥。吕宋岛与中部诸岛之间没有跨海大桥，分隔棉兰老岛与中部诸岛的苏里高海峡，最窄处仅有18.5公里，也没有跨海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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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做固然可以将反政府武装隔绝在南部，也造成了经济上难以实现一体化，更容易造成豪强林立。笔者与锡基霍尔省（即锡基霍尔岛）省长比利亚交流时，这位自称有着华人血统的省长公开表示，有任何针对本省的投资项目，都可以直接跟他的儿子交流。现任总统杜特尔特来自棉兰老岛的达沃。他的家族在当地把持政治经济大权多年也并非新闻。
　　
　　此外，菲律宾还是一个台风肆虐的国度，正好位于台风西进的必经线路上。“每年十余次台风并不奇怪”，当地人这么对笔者说。台风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基建困难。2005年阿罗约担任菲律宾总统时曾提出要在马尼拉修建一条到卫星城马洛洛斯的40公里长的通勤铁路。一家中国企业以10亿美元报价竞标获得成功，随即发现普通的铁路无法抵御台风季节时的洪水，路基高度要远远大于一般要求。2008年，这家中企无法保证成本控制而退出。2015年，日本企业依靠本国政府提供的ODA贷款获得了这个项目，不过预计在2028年总投资却上升到28亿美元。 内容来自dedecms
　　
　　二、“小老虎”推行经济自由化种下不平衡
　　
　　不管问题有多少，也不管增长率上的跌跌撞撞，菲律宾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着较快的增长速度。在2013年还曾经是全亚洲除中国和印尼外增长最快的国家。2005年高盛推出了新兴工业化国家Next-11的概念。菲律宾名列11国之中，与韩国土耳其等国并列。也有分析将这个国家引入“亚洲小老虎”概念，与之并列的是经济发展程度比较接近的越南、印尼、泰国和马来西亚。菲律宾人引以为自豪。“在2050年本国将成为世界上第16大经济体。”这个国家的投资促进机构在网站首页上写道。
　　
　　现在最乐观的统计来自世界银行，它认为2017年菲律宾的GDP总额（按照人均购买力计算）将在世界排名第27位。经济发展账单不错的原因有多种，庞大且能够用流利英语交流的人口是其中之一，还有曾经作为殖民地与西方国家在文化和历史上天然的接近，以及在海运上的方便。另外一个原因，如一些经济学家所注意到的那样，是自1980年代马科斯政权倒台后连续多任政府推动的自由化经济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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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急于摆脱当年马科斯政权的印记，政府推动的经济自由化政策力度很大，一方面推动了贸易自由化，将关税降至最低，以达到加入东盟自贸区和世界贸易组织的标准；另外一方面则是推动大型国企私有化和降低外资准入限制。前者主要体现在能源、电信、水务和基建方面的私有化，后者则体现为取消了大部分外资金融机构准入的限制，允许外资企业在本国投资产权比例上限达到100%。在货币政策上，菲律宾央行连续多年推动本国比索贬值，从阿基诺夫人执政的1980年代中后期一美元兑换20比索，贬值到如今一美元兑换50比索，以此推动产品出口，这在客观上也带动了资本加速流动。荷兰、日本和美国是菲律宾最大的FDI来源国。
　　
　　相关政策为经济比较发达的吕宋岛带来了极大的好处。仅吕宋岛包括大马尼拉在内的三个主要行政区在2015年就吸收了全国71.8%的FDI。然而，投资的不平衡带来经济发展差距的加大。因为基础设施领域也推行了私有化政策，在经济不发达地区的基建投资无法获得足够的回报，始终没有改变菲律宾全国市场碎片化的特点。 内容来自dedecms
　　
　　而且，由于外资进出菲律宾并无太多限制，在国际金融危机发生之际，外资大量流失。以2008年为例，菲律宾的FDI急降48%，沉重打击了本国经济。而在经济发展良好的2014年，当年流入的FDI是上一年的将近三倍，全年FDI在股票市场上体现的市值占GDP比例达到19.2%。值得注意的是，这并非菲律宾的独家问题，在东南亚国家中普遍存在类似现象，其中最大的教训就是1997年的东南亚金融危机。
　　
　　自2016年6月杜特尔特出任菲律宾总统后，外交政策上出现了较大转变，中方在菲律宾的投资意向增加。2016年10月他本人的首次访华签订的合作意向高达135亿美元，涉及港口和铁路建设，大量的投资意向落在杜特尔特的根据地，位于棉兰老岛东部的达沃。这是否会带来菲律宾经济和政治上的变化尚难以定论。杜特尔特是三十年来第一位来自南部的总统。他的政策是否能改变菲律宾在经济和政治上并不统一的格局，或许来自中国的投资是可以倚重的杠杆之一。“马尼拉（的利益集团）在观察，”一位菲律宾观察家对笔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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