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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中美贸易摩擦背景下，日本和德国应对货币升值的经验和教训特别是货币政策、财政政策的转型对我国具有重要启示。我国应充分借鉴日德经验，宏观调控导向上要供给侧和需求侧并举，货币政策要坚持前瞻性和独立性，财政政策要基于稳增长目标相机抉择。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20世纪80年代，美国为了缓解与主要发达国家之间的贸易失衡，日、德、英、法四国在1985年9月签订《广场协议》，随后日元和马克对美元均大幅升值。但由于日本和德国在应对货币升值的过程中实施了不同的宏观组合政策，导致两国宏观经济不同的走向。以史为鉴，可明得失。中美贸易摩擦背景下，借鉴日本和德国应对货币升值的经验和教训，未雨绸缪，提前部署，既能有效化解人民币升值的外部压力，又能保障我国宏观经济稳健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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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货币升值后日本和德国宏观经济走势 dedecms.com

（一）日本出口增速明显下降，德国出口维持强劲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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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出口增速明显下降。1985年9月至1988年11月，美元兑日元汇率由1:236.5下跌至1:123.2，日元对美元升值91.99％。出口增速在1984年和1985年前8个月均为正，在1985年9月即《广场协议》签订当月转为-0.72％，之后总体保持负值，最大下滑幅度为1986年8月的-20.88％，直到1988年6月转正。出口商品的30％-40％集中于美国市场。1985-1988年，日本出口中美国占比依次为37.62％、38.87％、36.75％和34.05％。

德国出口维持强劲增长。1985年9月至1988年11月，美元兑马克汇率由1:2.84下滑至1987年11月的1:1.63再升至1:1.75，马克对美元升值62.26％。同期，出口增速由12.12％先扩大至1986年3月的高点41.25％再波动收窄至6.41％。出口商品的10％左右集中于美国市场。1985～1988年，德国出口中美国占比依次为10.36％、10.49％、9.49％、8.05％，欧共体内部国家占比7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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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本资产价格大起大落，德国资产价格小幅波动 织梦好，好织梦

日本土地价格大起大落。土地价格指数在1985年9月至2015年12月由92.64持续升至1991年9月的高点148.0，之后一直下跌至50.3，较最高点下跌66.0％。股票市场大幅波动。日经225指数在1985年9月至1989年12月由12700.11点升至38915.87点，累计上涨206.4％；在1991年9月至1992年9月由23916.44点重挫至17399.08点，下跌27.3％，到2003年4月跌至7831.42点，累计下跌67.3％。

德国资产价格小幅上涨。住宅用地指数缓慢上升。住宅用地价格指数在1985～1987年均为56.0，在1988年升至58.0。这主要与德国政府严格控制房地产及其价格相关，德国的《宪法》、《住宅建设法》、《租房法》和《经济犯罪法》等多部法律对居民住房予以明确保护。股票市场波动幅度相对较小。德国DAX股票指数在1985年9月至1987年12月由1142.6点先升至1986年4月的高点1507.3点，累计上涨31.9％，然后下降至100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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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本经济大幅回落反弹，德国经济小幅下滑回暖

日本经济大幅回落后反弹。1985～1988年，日本GDP增速由6.33％收窄至1986年2.83％再扩大至1987年4.11％和1988年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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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经济小幅下滑后回暖。1985～1988年，德国GDP增速由2.33％持续收窄至1987年1.4％再扩大至3.71％。20世纪90年代，日本和德国经济都处于低速波动时期。 织梦好，好织梦

二、日本和德国应对货币升值实施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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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宏观调控导向：日本着力需求侧管理，德国注重供给侧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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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着力需求侧管理。“广场协议”签订后，日本推动经济发展由出口导向转为内需驱动，一是促使日本经济结构能与世界经济相协调，纠正对外贸易的不平衡。二是将经济转变为国内需求主导型经济，从质量上提高国民生活水平，为日本经济适应新形势提出一系列扩大国内需求的政策措施，主要有加速住宅建设、扩大公共事业投资、解决土地问题、促进有利于经济结构调整的设备投资、扩大消费和缩短劳动时间。 dedecms.com

德国注重供给侧改革。“广场协议”签订后，德国以稳定物价为着力点，注重调控宏观经济的长期效应。相比汇率波动，德国将国内币值稳定作为首要目标；允许马克对外升值，但坚持对内币值稳定，当出现通货膨胀压力时，实施严格的紧缩性货币政策。另外，德国注重调整经济结构，一是对投资周期长、风险大和利润率低的生产行业实施财政补贴资助；二是鼓励企业利润再投资，增加科研投资以增强出口产品竞争力。 织梦好，好织梦

（二）货币政策：日本政策调整大起大落，德国注重审慎调控

日本滞后下调贴现率，德国提前下调贴现率。“广场协议”在1985年9月签订，日本央行在“广场协议”签订后4个月即1986年1月下调贴现率，而德国联邦银行在“广场协议”签订之前1个月即1985年8月下调贴现率。“卢浮宫协议”在1987年2月22日签订，日本央行在1987年2月23日下调贴现率，而德国联邦银行在1987年1月下调贴现率。

1985年9月至1987年1月，日本和德国均下调剂率。日本央行13个月内下调贴现率2个百分点，即在1986年1月至1986年11月间将贴现率由5％连续4次下调至3％。德国联邦银行11个月内下调贴现率1.5个百分点，即在1986年3月将贴现率由4.0％下调至3.5％，在1987年1月再次下调贴现率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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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2月至1989年4月，日本下调利率且长期保持低利率，德国先下调再上调利率。1987年2月22日，“卢浮宫协议”要求日本和德国维持低利率。1987年日本和德国经济形势趋于向好且通货膨胀日益显着。日本下调利率且长期保持低利率。1987年2月23日，日本银行1次下调贴现率至2.5％，为缓解日元升值压力，直到1989年4月维持了27个月的低利率。德国先下调贴现率再上调贴现率。德国联邦银行先于1987年12月下调贴现率至2.5％，为抑制国内通货膨胀，然后在1988年7月至1989年4月连续4次上调贴现率至4.5％。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1989年5月至1990年8月，日本大幅上调利率，德国小幅上调利率。日本央行在16个月内上调利率3.5个百分点。在股票市场与房地产市场双重泡沫压力下，日本选择主动挤泡沫，日本银行在1989年5月首次上调贴现率至3.25％，之后至1990年8月连续4次上调贴现率至6.0％。德国联邦银行5个月内上调贴现率1.5个百分点。德国联邦银行在1989年6月和10月分别上调1次贴现率至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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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财政政策：日本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德国实施适度的财政政策 copyright dedecms

日本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广场协议”签订后，日本放松了对财政的控制，期望通过扩大内需推动经济增长。日本在1985年10月制定了“扩大内需对策”，增加公共建设费用0.55万亿日元；在1986年9月制定了“综合经济对策”，增加公共建设费用0.72万亿日元；在1987年5月发表“紧急经济对策”，提出6万亿日元扩大内需对策。内需中的固定资本形成是主要拉动力量。1985～1988年，居民消费、政府消费、净出口占GDP比重分别下降了0.37、1.05、1.17个百分点，固定资本形成占GDP比重上升了2.52个百分点。 织梦好，好织梦

德国实施适度的财政政策。“广场协议”前后德国实施适度的财政政策。一是控制财政支出。1984～1988年，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由26.3％下滑至25.64％。二是降低财政赤字。1982-1987年，财政赤字占GDP比重由3.3％逐年下降至0.4％。三是降低所得税税率，在1986、1988年分别减税。1985～1988年，税收占GDP比重先由10.24％下滑至1986年9.98％，再由1987年10.12％下滑至9.85％。净出口是经济增速回暖主要拉动力量。1985～1988年，居民消费、政府消费占GDP比重分别下降了0.15、1.71个百分点，固定资本形成、净出口占GDP比重分别上升了0.29、1.7个百分点。 内容来自dedecms

三、日本和德国应对货币升值的政策启示

我国在应对贸易摩擦中，短期内人民币大幅升值对经济平稳运行明显不利。当人民币面临强势外部升值压力时，我国要因势利导，控制好升值幅度，实施好宏观政策组合。

（一）宏观调控导向要供给侧和需求侧并举 dedecms.com

深化供给侧改革。美国对我国部分出口商品增加关税会对我国相关行业出口产生负面冲击，但也将倒逼我国产能过剩行业进一步去产能和去库存。因此，要保持战略定力，继续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过剩产能有效化解，促进产业结构优化重组，降低企业成本，增加公共产品和服务供给，提高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 织梦好，好织梦

实施需求侧管理。推动消费、投资和出口三大需求的转型升级。积极扩大新兴消费、稳定传统消费、挖掘潜在消费，推动消费结构转型升级；创新投融资机制，合理扩大投资需求特别是民间投资需求；采取综合措施，带动我国装备、材料、产品、标准、技术、服务“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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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处理好供给与需求的关系，以创新供给带动需求扩展，以扩大有效需求倒逼供给升级，推动我国经济由低水平供需平衡向高水平供需平衡跃升。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二）货币政策要坚持前瞻性和独立性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货币政策要有前瞻性。在应对货币升值的过程中，德国“主动出击”，日本“被动等待”。“广场协议”之后三年左右，日元和马克分别升值92％、62％。中美贸易摩擦下，应对人民币升值的外部压力，我国货币政策要掌握调控主动权，增强货币政策在人民币升值过程中的主动性、渐进性和可控性，实现主动渐进升值，而非被动大幅升值。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货币政策要有独立性。“卢浮宫协议”要求日本和德国下调利率，日本服从外部均衡，摒弃依据国内实际情况制定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催生经济泡沫；德国服从内部均衡，依据国内实际情况上调贴现率，经济运行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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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贸易摩擦下，应对人民币升值的外部压力，我国要坚持国内的货币政策目标，不应完全受制于国际经济政策，当国内货币政策目标与国际货币政策协调出现矛盾时，要以国内货币政策为主。 内容来自dedecms

（三）财政政策要与货币政策功能互补

灵活运用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组合，避免形成过度宽松或者过度紧缩的宏观调控力度。在应对货币升值过程中，德国实行“松紧适度”政策组合，通过下调利率对冲马克升值影响的同时，实施适度的财政政策，保持宏观调控力度总体适度。日本实行“双松”政策组合，实施宽松的货币政策叠加扩张性财政政策，宏观调控力度过度宽松，形成经济泡沫；然后实施过度紧缩的货币政策，导致经济泡沫破裂。因此，中美贸易摩擦下，应对人民币升值的外部压力，我国宏观调控政策要避免“双松”或“双紧”政策组合，要实行“松紧适度”政策组合，规避政策效力叠加，促进宏观调控政策功能互补，既能保持物价稳定又能保障经济稳定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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