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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希腊比雷埃夫斯港项目看“一带一路”投资合作
发布时间：2018-05-07 作者：派智库 来源：国研网 浏览：次【字体： 大 中 小】
内容摘要：比雷埃夫斯港项目被誉为中希投资合作的典范。中远海运收购比港后，多措并举扭亏为盈，充分考虑当地产业和城市发展诉求，注重本土化管理和履行环境与社会责任，为希腊经济社会发展做出实质贡献。同时，比雷埃夫斯港的进一步发展及中希投资合作仍面临希腊政党更迭频繁、德法等欧盟国家疑虑加深、企业宣传不足以及企业国内管理体制与海外经营管理方式不相适应等挑战。比雷埃夫斯港项目表明，“一带一路”投资合作要与东道国政府、企业员工和社会等多方形成命运共同体，切实将“共商共建共享”原则落到实处；适度开展跨国三方和多方合作，形成利益共享、风险共担格局；树立可持续发展投资价值理念，提升我国企业海外话语权；探索海外治理模式创新，实现海外经营国际化。
关键词：投资合作，一带一路，希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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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雷埃夫斯港(以下简称“比港”)地处巴尔干半岛南端、希腊东南部，连接欧亚非三地，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比港拥有陆地面积272.5万平方米，岸线总长约24公里，是希腊最大的港口，地中海地区重要的集装箱港。受全球金融危机和欧债危机影响，希腊政府被迫于2008年启动国有企业私有化进程，比港港务局因亏损严重而成为私有化改革的重点。2008年10月，中远集团通过竞标，以4.98亿欧元获得比港2号、3号集装箱码头35年特许经营权，并在2年内实现扭亏为盈。在此成功合作基础上，2016年8月，中国远洋海运集团(以下简称“中远海运”)①与希腊共和国发展基金签署协议，以3.685亿欧元收购比港港务局67%的股权②，成为比港的实际经营者。这是中国企业首次在海外接管整个港口的经营权。
比港项目受到中希两国多方的积极评价，成为“一带一路”倡议下两国经贸合作的典范。总结比港项目的成效和经验、研究其进一步发展面临的挑战和应对之策，对于推进“一带一路”倡议下的投资合作具有重要参考价值。为此，中国国际发展知识中心“国际发展合作”课题组近期赴希腊比港调研，与我驻希腊使馆、中远海运、希腊经济和发展部、比雷埃夫斯市市政府、当地智库、商会及在希国际组织等进行座谈，主要发现和启示如下。
一、比港项目的成效和影响
(一)比港成为“一带一路”建设中连接陆海的又一重要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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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语中，比港的含义为“扼守通道之地”，足见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它是由地中海前往大西洋、由红海前往印度洋以及由马尔马拉海前往黑海的优良中转港，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一站，也是修建中的“中欧陆海快线”的南起点。中欧陆海快线是匈塞铁路的延长线和升级版，南起希腊比港，途径马其顿斯科普里、塞尔维亚贝尔格莱德，北至匈牙利布达佩斯。与以往通过苏伊士运河抵达汉堡港或鹿特丹港后进入中东欧相比，中欧陆海快线将使货运时间减少7至11天。快线建成后，将进一步加强我与中东欧各国的联通，深化我与中东欧国家的经贸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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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比港项目带来了良好的经济和社会效应，是“一带一路”促进共同发展的例证
中远海运的投资运营大幅提升了比港在国际航运业的竞争力。2008年以来，比港集装箱吞吐量的全球排名大幅提升，从第93位跃升至2016年底的第38位；同期，集装箱处理量也从68万箱迅速增长到347万箱。截至2016年底，比港已占有希腊90%的集装箱进出口市场，成为地中海东部地区最大的集装箱港口。
比港项目为希腊经济发展做出了实质贡献，并为当地创造了大量就业岗位。中远海运提供的资料显示，截至2017年底，中远海运对希腊的直接经济贡献达7亿欧元，包括特许经营权费3.15亿欧元，雇员工资3.31亿欧元，缴纳税金5700万欧元。在取得良好经济效益的同时，中远海运为当地直接创造工作岗位2600个，间接创造岗位8000多个。据希腊智库经济和工业发展研究基金会预测，比港项目2025年将可以拉动希腊GDP增长约0.8个百分点，2016至2025年期间将创造3.1万个新的就业岗位，带动公共债务减少2.3个百分点③。
(三)比港项目带动中希两国广泛领域的务实投资合作
中远海运从接管部分集装箱码头到负责经营整个比港，投资合作迈上新台阶，树立了中国企业的良好形象，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希腊人对中国企业的看法。希腊当地政府、员工、工会均高度认可和评价比港项目。希腊经济和发展部等政府部门认为，中远海运是有实力、负责任的投资者，给希腊经济注入了活力，给当地发展带来了切实的帮助。当地修船业工会领袖积极促成企业与员工达成两年不涨工资的集体谈判协议，并表示如果遭遇航运业难以避免的周期性危机，工会将与企业同心应对困难。希腊员工也普遍表现出对工作的珍视、对企业的忠诚和对个人未来发展的信心，中远海运一个职位的招聘也常常会收到上万封求职信。
比港项目同时向市场发出了希腊作为安全和有利的投资目的地的强有力信号，为我国企业投资希腊奠定了基础，对进一步巩固和深化两国务实经贸合作具有重要意义。近期，国家电网等企业也积极参与到希腊私有化改革项目中，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开始投资和关注希腊市场。正如我驻希腊大使邹肖力所说，比港项目的顺利进行不仅深化了中希两国的海运合作，而且有利于促进两国在基础设施、能源、金融、科技、房地产、旅游等更多领域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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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比港项目的做法和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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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港项目成功扭转了被动局面，从不受欢迎、不被接受、不被看好，到得到当地政府和企业员工的认可甚至鼎力支持，成为两国合作的典范。
(一)发挥集团优势，用实际行动和业绩说话，打开局面
中远集团2008年获得比港2、3号码头经营权后，企业职工和当地民众对政府的私有化政策和将码头交给中国公司经营十分不满和担忧，罢工接连不断，甚至出现与中远集团经营团队对峙的僵局。罢工还使比港货运码头客户几乎全部流失，比港经营陷入困境。
在比港项目负责人傅承求的带领下，中远集团重信守诺，以实际行动打动了员工，打消了希腊各方的顾虑。一是以平等真诚的态度与员工对话，在确保不辞退一名本地员工的条件下，进行合理的人员重组；二是严格遵守当地法律，按照希腊行政、司法和监管机构的规章制度和程序，完成比港项目的收购；三是加大对比港的投资，调动中远集团业务资源，使码头公司很快扭亏为盈。2010年9月起，企业开始实现单月盈利，2011年全年实现净利润500万欧元，之后各年经营状况不断改善。正如希腊经济和发展部副部长比齐奥拉斯先生在访谈中所说，中远海运信守承诺，用实际行动赢得了当地政府和企业员工的信任。
(二)在追求企业盈利的同时充分考虑当地产业和城市发展诉求
希腊曾是世界航运大国，海运业是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产业。受全球金融危机影响，希腊经济严重衰退，航运业遭受重创。危机后，重振港口和修造船产业是希腊人的梦想。中远海运根据当地产业优势和发展需求，有针对性地制定了集装箱码头、物流仓储、修造船、邮轮码头和渡轮码头等业务板块的发展战略，并投资3000万欧元对当地修造船区域进行翻修重建，升级替换所有基础设施和机电网络，以行动表明企业服务当地长远发展的决心，有力提升了政府和民众对企业的信心。
值得一提的是，中远海运早期曾计划在比港码头修建大型购物中心，作为比港建设的配套项目，但当地政府对此持有顾虑。市长毛瑞里斯认为，此举有可能会冲击市中心大量的中小规模家庭作坊和小商店。在毛瑞里斯看来，任何港口的发展与所在城市的发展都不可分离，港口建设应充分重视与周边城市的一体化规划，实现港城融合、协调发展。中远海运积极了解有关各方看法，精心做好各方面的沟通，并表示只有在取得共识后才启动购物中心项目，赢得了当地政府的赞赏。
(三)坚持本土化管理，注重人文关怀，推动文化融合
推行本土化管理是企业海外经营管理取得成功的关键。中远海运收购比港以来，大力推行本土化管理。以集装箱码头公司为例，截至2016年底，公司共有员工1500余名，而中方管理人员仅有5人④。
同时，中远海运非常注重人文关怀。一是为全体员工提供免费午餐，解决很多希腊员工吃饭不便的问题，让员工感受到企业温暖。许多员工在访谈中很动情地讲述免费午餐的故事。二是有针对性地建立工资拆借制度，允许有家庭急需的员工提前预支部分工资，解决资金周转困难。三是以灵活多样的形式促进中希文化交流，包括定期组织员工学中文；评选“洋”劳模，免费组织他们到中国旅行；邀请员工家属共度两国节日等。这些做法极大增强了希腊员工对企业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四)坚持绿色环保，积极履行企业社会责任
中远海运非常注重保护环境，节约资源，尽量将企业经营活动对环境的污染和损害降到最低。一是采用欧洲港口组织认证的环境管理系统和港口环境评估系统，对空气、噪声和海洋环境进行管理、监控和评估；二是加强对垃圾废物的处理和有效回收，按照欧洲环保标准和希腊法规，实行船舶垃圾管理计划；三是注意节约能耗，利用太阳能光伏发电，减少碳排放；四是积极参与比港附近海域内的沉船打捞行动，一方面保证航海安全，另一方面减少海洋环境污染。企业还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包括与教堂合作为贫困居民提供食物、援建学校、修缮道路等，在比港当地居民中树立了良好的中国企业形象。
三、比港项目及中希投资合作面临的挑战
(一)执政党更迭带来的政策变化是我国在希腊投资的主要政治风险
希腊执政党更迭频繁，导致政策缺乏连续性，对重大长期投资构成风险。比港项目也曾遭遇波折，希腊激进左翼联盟为首的新政府2015年1月上台当日即暂停了比港私有化出售计划。虽然此后比港项目的收购仍顺利完成，但希腊执政党更迭频繁、政府内部部分异见人士阻挠等可能带来的政策变化，无疑是中国企业在希腊的投资需要考虑的主要政治风险。但同时也要看到，随着以比港项目为代表的中国投资对希腊经济、就业促进作用的逐步显现，希腊各政党更加务实和积极对待我国投资的可能性将进一步增强。
(二)德、法等欧盟大国对我国在希腊的投资疑虑加深
长期以来，中欧航运依赖以德国汉堡港为代表的西欧国家港口，但随着比港项目的发展和中欧陆海快线的建设，未来有可能与汉堡港等西欧国家港口形成较强竞争。正如比齐奥拉斯在访谈中所提到的，“历史上，希腊一直是大国角力的地方。中远海运对比港的投资改变了欧洲的很多事情，引起了欧洲竞争者的不安。”德、法等国既担心比港等“一带一路”项目损害其经济利益，也高度警惕中国在欧洲影响力的增加，鼓吹中国在希腊等欧盟国家的投资分化了欧盟。德国副外长加布里尔就曾指责希腊在政治上倒向中国，认为希腊由于担心中国投资受到影响，因而没有支持欧盟将南海航行自由问题诉诸国际海洋法法庭的提案。法国总统马克龙也在2017年6月出席欧盟峰会时，呼吁欧盟对来自中国的投资和并购进行更严格的审查，并得到德、意、奥等国支持。因此，欧盟主要国家的顾虑或干预有可能成为中国与希腊等国家投资合作的羁绊。
(三)企业公关宣传能力不足，投资政策和数据缺乏透明度
我国企业多缺乏与当地媒体和公民社会打交道的意愿和能力，对公关宣传极为谨慎，尚未建立成熟的信息披露和沟通机制，往往采取“只做不说”或“多做少说”策略。中远海运很少公开宣传其公司业绩和在当地积极履行企业社会责任、帮扶社区及注重环保等举措。包括一些政府官员、智库专家在内的当地受访者反映，西方国家企业的投资情况可以从其公司网站或使馆网站了解到，而我国对希腊的投资的相关政策和基础数据不够公开透明，无法通过公开渠道获得有价值信息。随着我国在希腊投资的增加，希腊各方的关注也越来越高。我国企业正面宣传不足，交流互动少，加之缺乏信息的公开透明，导致外界“因不了解而害怕”，进而无端猜忌，甚至歪曲抹黑。
(四)企业国内管理体制与海外经营管理方式仍存在一定程度的不相适应
中远海运承接比港的经营管理，需要统筹考虑国内有关部门的规定和母公司的文化，以及希腊当地法规和习惯做法。实际操作中，国内一些管理模式和规章制度会出现“水土不服”，与所在国法规和文化不相吻合。虽然中远海运严格遵守当地法规，但在日常经营中，引进了国内的一些做法，导致部分希腊员工反映“会议多、汇报材料多、表格多、接待任务重”等难以适应的问题。此外，与此前运营2、3号两个码头有所不同，中远海运接管港务局、全面经营整个比港后，将承担部分公共服务职能，与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和民生更为紧密，中希企业管理方式差异所引发的问题和挑战可能会进一步凸显。
四、对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几点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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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找准利益契合点，平衡企业利益与当地发展诉求，形成命运共同体是化解海外投资风险的根本
“一带一路”投资合作中普遍存在执政党更迭带来的政治风险。比港投资合作扭转困境、顺利推进的根本是与当地政府、企业员工和社会等多方结为同舟共济的合作伙伴，其主要启示包括：一是充分了解和适应当地发展需求，紧密结合当地产业发展需要；二是尊重当地诉求，避免“赢者通吃”，在港口建设和经营过程中能平衡商业利益和当地诉求，做到适度让利，努力实现港城共荣、协调发展；三是为当地创造对其至关重要的就业机会，从人员雇佣和管理方式上尽可能本土化，将企业发展与当地利益、员工利益紧密捆绑。因此，在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中应切实将“共商共建共享”原则落到实处，与当地政府、企业员工和社会等多方形成命运共同体，降低和化解海外投资风险，实现海外投资项目可持续发展。
(二)倡导跨国三方和多方合作，通过多方参与和多方受益，降低地缘政治风险和阻力
随着“一带一路”建设和中国海外投资合作的推进，一些国家对于地缘经济格局变化的担忧在所难免。包括中欧陆海快线等在内的重大海外投资项目需照顾所在地区主要经济体的利益，适度引导和推动跨国三方或多方合作，形成利益共享、风险共担格局，以化解海外投资合作中来自地区大国的阻力和地缘政治风险。以中欧陆海快线项目为例，在国家层面，可积极吸纳德、法、意等欧盟大国参与，增进这些国家对“一带一路”倡议理念的认同，减少对我在欧投资的猜忌和牵制；在项目层面，应找准各国企业在资金、管理和技术等方面的比较优势，开展多方合作。
(三)树立可持续发展投资价值理念，优化传播沟通方式，提升我国企业的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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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是公众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我国企业应学会跟媒体打交道，主动宣传对当地发展的贡献，提升企业的话语权。一是明确可持续发展的投资价值理念。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将可持续发展上升到全球共识的高度，也使可持续发展成为更多世界知名跨国企业的旗帜。我国企业不仅需要在投资和生产中更好地践行可持续发展理念，也应适应时代发展，反映自身优势，在传播中旗帜鲜明地将促进可持续发展作为我国企业投资的核心价值理念。
二是优化传播沟通方式。政府、企业和智库可发挥各自特长，各司其职，形成合力，构筑舆论和道德高地。政府主管部门应加强国别层面海外投资合作的信息公开透明度；企业应加强对外宣传能力建设，可通过建立企业发言人等制度，加强与当地媒体、智库、非政府组织和民众的沟通联系；智库应避免“闭门造车”，深入“一线”，总结和梳理一批有中国特色的海外投资案例，与国际社会开展基于证据的对话。
(四)探索公司海外治理模式创新，实现海外经营管理的国际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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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国内母公司对海外子公司进一步简政放权，在企业内部管理体制、日常行政、会议等方面，对海外子公司予以特殊考量，给予海外子公司一定的空间和灵活性，建立相应的绩效考核模式；二是鼓励海外子公司根据东道国政策法规和文化习俗等实际情况，探索符合当地的国际化管理模式；三是不断总结企业海外投资管理中的本土化经验，将优秀个案中的经验制度化。如中远海运将中国文化中尊重、关心、善待员工的做法带到希腊，赢得希腊员工的信任。这种做法值得总结推广，有助于形成有中国特色的国际化管理经验。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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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2016年1月，原中远集团与中海集团重组成立中国远洋海运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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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2016年，先以2.805亿欧元收购比港港务局51%的股权。5年内完成3.5亿欧元强制性投资后，再以8800万欧元收购剩余16个百分点的股权。
③Foundation for Economic and Industrial Research, 2016, “The Economic Impact of the privatization of the Piraeus Port Authority”, http://222.177.237.213:8000/rwt/GUOYAN/http/NFYXE3JPM73A/docs/research/RES_03_08032016REP_GR.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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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其中包括：总经理1人，副总经理2人，财务总监1人，中方部门经理1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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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际发展知识中心“国际发展合作”课题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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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题负责人：蒋希蘅
课题协调人：周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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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题组成员：贡森 刘倩倩 周雨 刘宸 滕菲 本文来自织梦
执笔：蒋希蘅 刘倩倩 周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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