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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和他的“总统经济学”

发布时间:2018-08-15 作者:派智库 来源:南风窗 浏览:【字体:

[摘要]虽然特朗普和核心财经官员们组成了“离异创业者俱乐部”,但他在充满制衡的架构中无法直接掌控货币这种对支持者最低成本的支付方式,必须另寻他途。本文回顾了美国历届总统的背景及政策风格,并对当政的特朗普的金融权利进行了深入解读。本文提出,对任何经济体来说,充足的外汇储备可以让央行自由地在外汇市场干预汇率。但美国是发钞国,它不需要外储,需要的是货币政策。但美国总统无法直接掌控货币政策,所以特朗普除了尽量扩张金融权力之外,还可以通过贸易政策来作用于货币政策。 织梦好,好织梦

  (世经评论·北京)上世纪90年代初,苏联解体,美国成了没有挑战者的全球第一强权。此后,在近30年时间内,这个国家先后经历了老布什、克林顿、小布什、奥巴马以及现任的特朗普这五位总统。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五位总统之中,特朗普是唯一的商人从政者。老、小布什生长于石油富豪之家,但父子二人在当选总统之前,早已弃商从政。而特朗普在当选总统之前,没有任何公职经历,他是特朗普集团董事长,一位地产开发商兼真人秀节目的制作人。
  
  商人出身的总统,可能更加“懂经济”,更加善于“搞经济”,但另一方面,美国政治上讲究分权架构,财经领域同样如此。因此,总统的财经谋略必然受到诸多来自市场的制衡。那么,“商人总统”在这个制衡网之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未来,他到底能做什么?
  
  一、“离异创业者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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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老布什算起,近30年的五位美国总统中,来自共和党的有三位,分别是老布什、小布什和特朗普,来自民主党的有两位,分别是克林顿和奥巴马。美国两大党之间,并不存在你死我活的斗争,但有意思的是,从这五位总统来看,两党“出产”的总统在个人背景上还是有着强烈反差。这种反差,折射出美国政治经济深处的某些秘密或者说潜规则。
  
  共和党的三位总统,都是清一色的“富二代”。布什家族一直是得克萨斯州的石油望族,特朗普的父亲同样是一位成功的地产商。民主党的两位总统,则来自于普通人家,即便不至于贫困,也最多算是中产。而且,克林顿和奥巴马都来自并不完整的家庭,家庭都曾遭遇过不幸。
  
  克林顿的生父是一名推销员,在他出生前3个月因车祸去世。克林顿由母亲和继父抚养,但继父是个酒鬼和赌徒,经常虐待克林顿和家人。奥巴马的父亲是一位来自非洲的留学生,之后和奥巴马的母亲离婚,父亲回国之后,又因车祸去世。奥巴马由继父、母亲和外祖父母抚养长大。 织梦好,好织梦
  
  另外还有学术背景的差异。共和党的小布什和特朗普,最终学位都是商业学位,前者是哈佛大学的MBA(工商管理硕士),后者是常春藤名校宾大沃顿商学院的商业学位本科。民主党的克林顿和奥巴马都是法律学位,分别是耶鲁大学和哈佛大学的JD(法律博士)。
  
  两党连续几位总统个人背景的明显差异,这既是偶然,也并非偶然。其中折射了美国不同阶层年轻人的学业、职业选择,也反映出两党“选拔”总统候选人的不同偏好。当然,其中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逻辑,但这只能留给外人猜想。
  
  在就任总统之后,特朗普的内阁一度被称为是“最富内阁”,从国务卿、财长到内阁部长主要都是企业家和金融家。不过,特朗普的财经官员们还有着更加“细分化”的特征他们都是成功的创业者,而且都有多次婚姻。作为总统之外的头号财经官员,财长姆努钦曾是高盛公司的投资银行家,自己创立过私募基金公司,并投资过《阿凡达》《疯狂麦克斯》等多部好莱坞电影。商务部长罗斯则是破产重组大王,自己的投资公司WL Ross & Co. LLP曾一度是美国并购重组领域大型交易的常客。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此外,和特朗普一样,姆努钦和罗斯都有过2到3次婚姻,这看似是个人问题,却透着某些隐秘的信号。和富于浪漫主义的西欧国家不同,美国的总统候选人离过婚,是竞选中极大的“败笔”,会严重削弱候选人的当选概率。里根是美国总统中少有的离过婚的总统,在他竞选总统时,对手就曾拿他离婚说事。不过,里根是在青年时代离婚,并不是在成功之后抛弃糟糠之妻。而且,他和第二任夫人南希非常恩爱,南希知性优雅,富有魅力,反而为里根的竞选加了分。
  
  但在这方面,特朗普以及他的财长、商务部长则有所不同,他们都在中年之后离过婚。婚姻问题,是个人极其隐私的问题,无关道德评判,也不必过度解读。但另一方面,作为政治人物或者有志于政治的人物,婚姻必然无小事。有观点说,特朗普和他的几位核心财经官员组成了一个“离异创业者俱乐部”,这是偶然,也绝非偶然。国民对总统、主要财经高官在婚姻问题上的“宽容”,无疑折射了美国社会的某些变化。此外,一个人过去的历程,至少折射出他的某些行事风格,这种风格和道德评判没有关系,但它必然通过权力,潜移默化地融入财经政策的制定与实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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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总统的金融权力
  

  如果说特朗普的财经内阁有点“异类”,那么特朗普提名杰罗姆·鲍威尔(Jerome Powell)担任美联储主席,则同样不寻常。鲍威尔是近几十年来唯一没有经济学学位的美联储主席。他学的是法律,有人担心他“不懂经济”。懂经济与否,这和有没有经济学学位之间并没有必然关系。鲍威尔可能不懂经济学理论和模型,但他至少懂得金融的实操。他有乔治敦大学的法律博士学位,曾是知名私募基金凯雷集团的合伙人。后来,他又自己创立了私募基金,事业颇为成功。
  
  美国总统可以提名美联储主席,但必须通过参议院的批准。特朗普的这一提名,改变了近40年来美联储主席由职业经济学家(保罗·沃尔克、格林斯潘、伯南克、耶伦)担任的惯例。这意味着什么呢?
  
  要知道,美联储和欧元区建立前的德意志联邦银行(该行也是盟军按照美联储模式帮助联邦德国建立的),是西方国家独立性最高的两家央行。这种独立性,也是美元和德国马克能够被全球投资者信赖,并成为全球性储备货币的重要原因。美联储的独立性,主要体现在“央地分权”,即联邦和地方的分权。央行最大的“权力”是货币政策的实施,在美联储主要靠公开市场操作来实现。美联储设有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它实行一人一票的投票制,有12名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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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名成员的构成,充分体现了联邦和地方的分权。7名成员来自于联邦储备体系理事会,这个理事会位于华盛顿,委员都由总统任命,可以说“代表联邦”。另外5名委员则来自于地方的联邦储备银行,代表地方民众和企业的利益。看起来,代表联邦的7名委员占据了多数,但这7名委员除了由总统任命之外,还必须通过参议院的批准。而参议院是美国地方利益的最有力代表,因为各州无论大小、贫富和人口多少,都有两名参议员。实际上,美联储体系中的“央地制衡”架构还有很多,比如由独立的经济学家担任联储主席等等。这种精密而复杂的架构,最大限度地减少了联邦政府对货币政策的操控。
  
  在西方国家中,美国是最晚建立中央银行的大国,直到1913年国会通过《联邦储备法案》,美联储才正式宣告成立。彼时,距离欧洲资本主义国家的央行建立已百年有余。美联储的“难产”,在于联邦和地方的“扯皮”,地方民众担心联邦政府和东北部金融家利用央行和货币发行权,剥夺中西部和普通民众的财富。因此,美国的联邦政府并没有能力通过发钞来弥补财政亏空或者刺激经济,而是只能发行国债来筹资。特朗普在竞选时,曾承诺要大搞基建,可惜他没有“金融权力”,无法通过货币政策来实现。现在,特朗普打破常规,提名前金融家担任美联储主席,似乎是某种信号。至少,他希望一定程度扩大总统的“金融权力”。 copyright dedecms
  
  三、对利益同盟的支付
  

  扩张总统的金融权力,短期目标是打造强势美元。对任何经济体来说,打造坚挺本币必须有一个基础,即充足的外汇储备,这可以让央行自由地在外汇市场干预汇率。但美国是发钞国,它不需要外储,需要的是货币政策。但美国总统无法直接掌控货币政策,所以特朗普除了尽量扩张金融权力之外,还可以通过贸易政策来作用于货币政策。贸易政策的基本手段之一是,通过贸易保护主义的“实招”与“虚招”,打击世界上其他经济体的投资信心,促进资本回流美国。
  
  资本的持续回流,最终将营造一种美元持续升值的预期,在这种预期之下,资本更会回流,从而形成一个资本回流的强化循环。那么,资本回流的好处是什么?至少有两点,一是营造一种宽松的国内货币环境,而且,并不以牺牲美元的坚挺为代价。在以往,美联储的宽松货币政策多发美元,意味着相对弱势的美元,但美元回流这一手段可以实现宽松货币环境和强势美元的得兼。这种理想的货币环境,有利于经济的进一步复苏。事实上,美股近期的表现已经说明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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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是美元的走强和经济的复苏,是对政府信用(政府信用以税收为担保,而税收以实体经济的好坏为基础)的进一步提升。于是,联邦政府发行国债的成本必然会降低,这对特朗普承诺过要启动国内基建,必然是好事。不过,在国际金融的传统理论中,本币走强也有坏处。它会对出口部门造成伤害,本币升值将提升出口部门的成本,等于让本国的出口产品被动涨价,这将有失去国际市场的可能性。但是,这个国际金融学的基本原理,必须以出口产品的可替代性强(需求弹性大)为前提。
  
  如果这个国家的产品在国际市场上需求弹性很小,换句话说,产品无可替代,那么本币走强,产品“被动涨价”,并不会太多地影响本国出口。比方说,即使美国人的芯片因为汇率变动,而出现小幅涨价,那么国际IT产业链下游的国家依然会继续进口“美国货”。实际上,要给特朗普画一个“财经脸谱”是很难的,但有一点很明晰,即他的财经团队不同于以往的美国总统的财经团队,他们不是学院派的经济学家或者职业官员,而是浸润市场数十年的老兵,富于进攻性,而且每个人都深谙“交易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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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种意义上讲,如果我们简化一个国家的权力运作逻辑,那么它的运作非常简单:领导人权力的稳固和扩张,必须以确保对自己利益同盟的支付为前提。支付是门大学问,他必须寻找一种最低成本的支付方式。这种方式不是税收和财政,在法定货币的时代,是货币的“定向”发行和创造。但是,在充满制衡的国家财政和金融架构中,特朗普无法直接掌控货币这种对支持者最低成本的支付方式,所以必须另寻他途。全球性的强势美元和国内充裕的流动性,便是一种有效的对支持者的支付。从宏观上来说,美元走强将抬高美元资产的价格,持有美国国内资产的人财富会升值。另外,在充裕的流动性之下,金融业必然受惠良多。华尔街的每一轮盛宴,都发生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