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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城市行政等级是政府行政干预的产物，不同行政等级城市所具有的要素禀赋、制度安排、管理权限等资源不同，导致了城市规模的大小及增长速度与其行政等级高低密切相关。基于城市行政等级而建设和发展的开发区为研究城市行政等级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本文根据2004—2014年我国282个地级及以上城市数据，按照直辖市/副省级城市、一般省会城市及一般地级市三个层级划分城市等级，分析行政等级与城市经济增长的关系。结果表明一个城市的行政等级越高，拥有的开发区资源越多，人均GDP增长越快。也就是说，城市行政等级通过资源优势对经济增长具有显着的正向影响。同时，开发区资源的经济效率存在边际递减的规律和区域的差异性。在等级越低的城市，开发区资源促进经济增长的作用越大，相比较于东部和西部地区，中部城市开发区资源具有更高的经济效率。

关键词 行政等级 城市经济增长 开发区 资源配置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一、引言 本文来自织梦

横向比较城市的发展会注意到这样的一些现象，首都、省会城市往往是所在区域经济最发达、交通最繁荣的城市。城市间发展的差异是否与行政等级有关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国内外学者的研究表明，行政等级对城市发展起到一种不可忽略的作用（Black和Henderson，2003；Henderson、Quigley和Lim，2009）。尤其是在我国，城市体系存在着严格的“以大管小”的行政管理层级，城市所处的行政级别越高，其具有的在公共财政资源获取优势、享受的政策优惠就越强，而这种优势和优惠进一步扩大了城市间投资机会的成本差异、资源配置差异等（谢小平和王贤彬，2012）。纵向比较城市的发展也得出同样的结论。如从城市的变迁角度看，一个城市的行政等级的变迁也会带来城市发展的不同前景，例如省会城市的变迁通常会导致城市的兴衰，新省会城市人口规模、经济规模均呈现快速扩张的趋势，而前省会城市则呈现出相对的衰落。 织梦好，好织梦

不同行政等级城市发展的差异性是偶然的现象还是必然的结果?如果说高的行政等级能促进城市的经济增长，其背后的作用机制是什么?如何量化这种作用的大小?回答这些问题对如何理解城市经济增长的差异、探讨行政等级和城市经济增长的关系有重要意义。已有的研究指出，从行政等级资源配置的角度来看，行政等级高的城市往往是各级政府的驻地，享有各种资源的优先支配权力，占有更多的公共资源，包括教育、医疗、卫生、交通和基础设施等方面，从而吸引人口集中，促进该城市发展（王垚和年猛，2014；魏后凯，2014；Black和Henderson，2003：Henderson、Quigley和Lim，2009）。这些研究指出了行政等级通过资源配置优势促进经济增长这一作用机制，但多为定性的分析，没有对不同城市行政等级资源配置能力的度量，从而缺乏有效的实证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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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量化行政等级的资源配置能力是研究中的难点。通过研究开发区的发展和空间分布，我们发现其与城市行政等级高度相关，城市行政等级越高，开发区的数量越多，体量越大，等级也越高。所以，可以从开发区的视角出发，将开发区作为行政等级权力的空间载体，量化不同行政等级城市所拥有的资源，探讨行政等级对促进城市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根据2004—2014年我国282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的数据，按照直辖市/副省级城市、一般省会城市及一般地级市三个层级划分城市等级，首先通过赋值对城市的开发区资源进行量化，论证开发区资源度量城市行政等级资源配置能力的有效性，然后分析行政等级与城市经济增长的关系。结果表明一个城市的行政等级越高，拥有的开发区资源越多，人均GDP增长越快。也就是说，城市行政等级通过资源优势对经济增长具有显着的正向影响。同时，通过加入行政等级与开发区资源的交叉项得出资源优势效益存在边际递减的规律，在等级越低的城市，开发区资源对促进经济增长的作用越大。

本文余下部分如下：第二部分为文献综述；第三部分为行政等级对城市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分析，同时论证城市的开发区资源是其行政等级的集中表现；第四部分介绍数据并报告实证结果和分析；最后是结论与政策含义。

二、文献综述

国外对城市行政等级的研究较多地集中在首府城市的地位上。从国外的相关研究来看，首府城市相较于其他城市在规模上、经济上具有优越性。如果一个国家最大的城市是其首都，则这个城市会更大，尤其是一些发展中国家首府城市（Ades和Glaeser，1995；De Cola，1984；Henderson，2002；Moomaw和Shatter，1996）。而究其原因是政府运用其本身的一些特权赋予某些城市优先发展，体现出一种政府对首府城市的“偏爱”（Henderson，2002）。政府的“偏爱”行为主要体现在对偏爱城市在专项资金补贴、外商直接投资（FID）的引入、进出口优惠政策等方面的偏向，并在基础设施的供给上也表现出偏爱行为，为偏爱城市提供高质量的教育与医疗等资源。将资源集中在首府城市为代表的少数城市，提高城市的集中度，是否有利于经济的增长?Williamson（1965）和Hansen（1990）认为在经济发展的早期阶段，一定程度的资源的空间集中对促进经济增长是有帮助的。因为通过基础设施和管理资源的聚集，能够为经济发展提供基础，在经济还处于资源不充分的阶段时有助于提高信息的外溢和知识的积累。而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在原来高集中度的城市会出现过度拥挤现象提高了城市的成本，导致对生产者和消费者效率的下降。对城市规模分布的研究也指出，不同规模的城市具有不同的经济发展水平，而较大规模的城市往往具有较快的经济增长（Rosen和Resnick，1980），而城市化水平和城市集中度影响着城市的经济增长（Henderson，2003）。利用69个国家的数据，Henderson（2003）的研究表明存在对城市生产力水平最佳的城市集中度，过低或过高的城市集中度都会导致城市生产力水平的下降。Davis和Henderson（2003）进一步指出开放程度、基础建设投资等国家政策是影响城市集中度的主要因素。 dedecms.com

在我国，城市的行政等级具有严格的梯度，城市行政等级与其经济发展的关系一直是城市研究的重要主题之一。魏后凯（2014）在研究行政等级与规模增长时就发现，中央会把较多的资源集中配置在首都、直辖市以及计划单列市，而各省、自治区则把较多的资源配置在省会城市，这直接导致了城市规模的大小及增长速度与其行政等级的高低密切相关。从制度安排的角度来看，对于不同级别的城市，中央政府对其的支持力度也是不同的，直辖市、省会城市等高行政等级城市享有相对来说更多的资金、权力的投入（才国伟、张学志和邓卫广，2011）；开发园区、高科技园区、保税区等这些制度安排也大多分布于直辖市、副省级城市。从经济权限的角度来看，投资审批权、税收减免、立法权、产业引入等方面也在不同行政等级城市表现出不同的经济权限。王垚和年猛（2014）研究发现，不同城市间，行政地位上的不平等，上级城市拥有向下级城市分配资源、进行管理的权限，就会使得城市资源的流动呈现由高行政等级城市流向低行政等级城市的特点；同时，高行政等级城市拥有的行政权力和政治资源也更多，而由政府来掌控的具有很强的政治倾向的国有资本也就不断向高行政等级城市集中（邓伟，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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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些研究中可以看出，城市拥有的资源优势和对资源的配置能力是行政等级影响城市经济发展的主要机制，开发区是城市拥有的资源和其配置能力的集中体现。开发区是指一个国家或者地域为了更有效率地配置资源、吸引国内外生产要素，按照当地经济发展所需要的条件，以此划出一定的地域范围，在这个范围内实行特殊的优惠政策和赋予特殊的管理，以实现本国经济或带动地方经济发展的目的。从开发区的定义上可以看出，开发区的存在是一个城市资源配置、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等权利优势的微缩体现。由于我国的多层级政府组织特点、政府较强的资源配置角色以及经济转轨时期管制权利的独特地位，因此赋予我国的开发区很强的行政级别色彩，一个城市的行政等级越高，其所享有的权利优势越明显，同时具有的开发区的级别、数量、经济贡献度也就越高。设立经济开发区对城市GDP（国内生产总值）、FDI（外商直接投资）、TFP（全要素生产率）等各项经济指标存在积极影响（Shao、Zilibotti和Alder，2012；Wang，2013）。研究已经进一步证明开发区通过较高的生产率、技术外溢效应（况伟大，2009），促进产业结构调整（李力行和申广军，2015），为区域经济增长作出了贡献。同时还有部分学者研究表明，开发区的设立作为一种区域内的“经济特区”和“政策试验田”，可以有效驱动经济发展，并且可以通过合理布局缩小地区间经济发展差距（刘瑞明和赵仁杰，2015）。这些研究为进一步探讨行政等级对城市经济的作用机制提供了一个有意义的视角。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综上，尽管现有文献研究表明了行政等级对城市经济增长有正向作用，而且指出了其作用机制，但现有研究多为定性的分析，缺乏有效的实证基础，从而其结论的政策意义是有限的。本文致力于在定量研究方面作出贡献，通过城市开发区资源赋值来度量城市行政等级的资源配置能力，从而量化城市行政等级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程度。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三、行政等级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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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经济总量和其增长潜力往往受到要素禀赋、制度安排、管理权限等的影响，而在一个国家内，人口、资本、制度、管理等资源在城市间的配置存在空间上的差异性。资源空间配置是由资源所具有的稀缺性质所决定的，在任何一个社会，都要通过一定的有效的方式来合理分配有限的资源，以实现资源的有效利用。而影响资源空间配置的因素，在市场经济下，主要是受到市场机制的影响，同时还不可避免地受到行政力量的干预。在我国较严格的城市等级制度中，城市行政级别在资源的空间配置中起着不容忽视的作用。 本文来自织梦

（一）城市行政等级与经济增长 内容来自dedecms

在我国现行的政体之下，城市行政等级可划分为直辖市、副省级城市、其他省会城市、一般地级市和县级市。本文将我国282个地级及以上城市按行政等级划分为直辖市/副省级城市、一般省会城市及一般地级市三个层级1、。城市行政等级越高，对资源空间配置的能力越强，对资源的获取能力越强，行政的主导性也越明显，即行政等级高低很大程度上体现资源空间配置权力的差异，这具体表现在：（1）管理权限设置——高行政等级，高权限获取能力；（2）制度安排偏向——高行政等级，高制度安排偏向；（3）资源配置优势——高行政等级，高资源配置优先权；以上三点促进了（4）资源吸引能力——高行政等级，高资源吸引能力。直辖市、副省级市、一般省会城市、一般地级市按顺序排开，因其行政级别的不同，在立法权、经济管理权限和社会行政管理权限等方面也不同。对一个城市而言，行政等级越高，拥有的上述权限也就越高，也就越有能力配置资源、吸引资源、争取制度试验等，城市的发展机会相对来说也就越多。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据此，行政等级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机制可总结如图1所示。首先，高行政等级城市既拥有超优资源的配置权力，也具有较强自然优势。高行政等级对超优资源的配置权力表现在管理权限设置、制度安排偏向、资源配置优先权和强劲的资源吸引能力。同时，高行政等级城市大多分布在自然资源丰富、交通便利、区位优良的地区，这些城市所拥有的自然优势使其具有更高的要素存量，进而能够促进经济增加和城市规模的扩大（王垚等，2015）。首府城市、省会城市存在的意义不仅是行政中心的驻地，还要对国家、本省的经济有带动作用，所以区位优势是这些城市的选址的重要依据。历史上，西安、北京等作为首都的城市，均是当时历史条件下最具有成为政治中心和商贸业中心的先天优势。新中国成立后有一批省会城市的变迁，从这批城市的变迁中我们可以看到，省会城市的选择会考虑城市本身的条件和发展能力。例如，村庄出身的石家庄，位于石太线、石德线和京汉铁路交汇点上，交通条件极为便利，对于经济的发展十分重要，于是得以取代保定成为河北省的省会城市；同样还有郑州、长春、哈尔滨、合肥、南宁等也均因为交通、工业、地理位置等原因而取代原省会城市成为新的省会。这些资源配置权和自然优势使得城市能够聚集更多的资源，优质资源的空间聚集形成聚集效应，从而吸引更多更有优势的资源，这一自我强化的过程，形成资源空间聚集。

然后，优质资源的空间聚集，提高城市的生产力水平。城市生产力水平的提高既依赖于全要素生产率（TFP）的提高，也需要生产要素的积累。TFP的提高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微观生产技术的进步，来源于企业研发投入或者技术引进；另一方面则是效率提高，来源于资源配置的改善（樊纲、王小鲁和马光荣，2011）。行政等级越高，享有的经济管理权限越高，投资优惠政策、财税优惠政策、土地优惠政策等特殊政策及适宜经济发展的环境吸引境内外投资、各企业大量资本的汇聚。同时，政治资源、国有资本、行政服务机构也就会高度集中在这些城市，优秀企业就被吸引至这些城市，这些优秀企业本身的生产率水平就要优于社会平均水平，优秀企业的聚集就会进一步提高城市的TFP。政府的制度性偏向下的制度创新、政策创新所带来的生产效率的改善，为高行政等级城市的进一步增长创造空间。资源上的优势同时带来包括固定资产投资、财政支出、人口规模等要素的较快增长。也就是说，高行政等级的城市由于优质资源的空间聚集，带来整个城市TFP的提高，要素增量的加速，结合城市本身的要素存量优势，提高其资源配置效能。最后，高效能的资源配置方式带来高效的产出，从而促进城市经济增长。 dedecm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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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来说，高行政等级城市通过对超优资源的配置权力和自然优势形成资源的空间聚集，聚集经济提高资源配置效能，从而带来高效的经济产出，而开发区是这一过程的综合体现。开发区的设置/形成就是资源空间聚集的结果，而开发区往往具有较高的资源配置效能和高效的产出，为城市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所以，可以说开发区是城市行政等级资源配置权力的重要空间载体。 本文来自织梦

（二）开发区——行政等级资源配置权力的空间载体

在我国，开发区的发展和空间分布是政策导向的结果，综合体现了城市行政等级的影响。开发区始于东南沿海的深圳、珠海、汕头和厦门4个经济特区。在这4个经济特区成功经验的基础之上，根据需要，中央和地方政府拉开了由沿海城市到沿江、内陆城市，依点、线、面逐步开展的开发区全面建设的大布局，逐步发展了经济技术开发区、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保税区和出口加工区等不同类型的开发区，并形成了多层次、多类型、多模式的开发区模式，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发挥着巨大的经济带动作用。开发区的发展经历了以下阶段：1984—1991年的起步发展阶段，以经济需求、新兴产业发展、国际贸易等特殊需求为导向设立的具有特殊政策的发展特区。1992—1998年的高速发展阶段，该阶段是对起步阶段作为试点的一些开发区成功经验的推广，以带动经济的全面发展，这个阶段开发区的发展已经初步呈现出多类型、多层次，由沿海发展到内部省会的特征。1999—2002年，开发区进入稳定发展阶段，伴随着西部大开发战略的推进，开发区也进一步延伸到中西部地区的省会城市。2003年以后，科学发展观的提出使开发区的发展也迈入了科学发展的阶段。经过30余年的开发建设，从发展类型上来看，我国开发区已经形成了经济技术开发区、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保税区和出口加工区等多层次、多类型的发展格局；从发展区域上来看，开发区已经从沿海发展到沿江、沿边，并进一步拓展到中西部内陆省会城市，形成全方位的区域发展格局；从城市分布特征上来看，形成了密集分布于高行政等级城市的空间特征，城市行政等级越高，开发区数量越多、规模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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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以2006年审核通过的开发区名单为准，统计国家级开发区和省级开发区在不同行政等级城市中的分布，可以发现，全国共174个国家级开发区中的74个分布在19个直辖市和副省级城市，每个城市平均有将近4个国家级开发区。同时，这些城市也拥有数量众多的省级开发区。其他省份城市平均拥有的国家级和省级开发区的个数分别为2.25和4.56个。而其他247个一般地级市仅拥有64个国家级开发区，其主要资源来源于省级开发区。不管是在资源的规模上，还是在资源的强度上，国家级开发区比省级开发区均更有优势，使得不同行政等级城市之间的资源差异进一步扩大。表1同时显示，城市的人口规模和经济产出在不同的行政等级的城市存在巨大的差异。直辖市和副省级城市的平均人口规模达878.35万人，GDP为3650.72亿元；在其他省会城市，人口数量和GDP分别为437.10万人和1038.41亿元；而其他地级市的人口和经济规模都远远地低于前两类城市，仅为383.96万人和566.52亿元。开发区资源和行政等级之间的这种密切联系，使得我们可以利用开发区资源来量化城市行政等级的差异，研究行政等级和经济增长的关系，从而为讨论行政等级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路径提供一个全新的视角。 本文来自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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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实证模型和结果分析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本文的实证分析包括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检验城市行政等级与其开发区资源的正向关系，目标是论证开发区是城市行政等级资源配置权力的空间载体；第二阶段是分析开发区资源对城市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从而说明城市行政等级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路径。在实证分析之前，先介绍数据情况。 内容来自dedecms

（一）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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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通过开发区的视角研究城市行政等级与经济增长的关系，首先需要量化开发区的资源体量并论证其代表城市行政的合理性。2006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土资源部、建设部三部委联合发布了《中国开发区审核公告目录》，公布了审核后的各类型、各级别的开发区的详细信息。基于以下原因，本文以该《目录》为统计开发区资源体量基础：首先，至2006年，各个城市建设开发区的热潮已经得到遏制，该年公告的开发区符合严格的标准，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其次，中央或省政府在选择新建开发区时会综合考虑城市的经济实力和潜力，导致开发区资源与城市的经济增长并不是独立的，以2006年开发区资源体量为基础，可以降低开发区资源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内生性问题的影响；最后，由于该公告所列的开发区是三部委按照一致的标准审核之后公告的，具有权威性并能够进行跨城市的比较。在根据《目录》明确各城市开发区名称和数量基础上，依据《中国开发区统计年鉴》、《中国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年鉴》、《中国保税区出口加工区年鉴》的园区经济规模数据，为282个城市的开发区资源体量赋值。具体方法如下：首先比较各类开发区从2009年至2013年的产值规模，数据显示，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园区年均产值规模最大，然后依次为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国家级保税区和国家级出口加工区，且各类开发区的产值规模在这五年中具有比较稳定的关系；然后以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为基础，赋值为1，依据产值规模在2009—2013年的平均比率给予各类开发区资源体量相应的权重。各类省级开发区的平均产值为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产值的1/8。2、据此，各类开发区相应的赋值权重如表2所示。最后计算每个城市的开发区资源体量分值，计算公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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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提供了本文所用的所有变量的定义和统计特征。城市行政等级用虚拟变量代表，D1代表直辖市或副省级城市，D2代表一般省会城市，这两类城市在所有城市中所占的比重分别是7％和6％。对于开发区资源变量，除了用以上描述的方法量化的Score之外，我们设置guojiaji1、guoji@2、gu@aji3三个虚拟变量分别代表该城市有1个、2个、3个及以上的国家级开发区，可用于进行稳健性检验。统计结果显示有11％的城市有1个国家级开发区，有2个国家级开发区和3个及以上国家级开发区的城市比例均为8％。

其他城市层面的数据来源于2005—2015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数据样本包括282个地级及以上城市2004—2014年的样本数据。人均GDP衡量城市的经济增长水平，2004—2014年所有城市的人均GDP均值经以2004年的价格为基础进行通货膨胀率调整后为3.91万元/人。城市层面的控制变量包括代表产业结构的第二和第三产业占GDP的比重，人均财政支出，以及人均就业率。第二和第三产业占GDP的比重分别为51.15％和41.55％，人均财政支出的均值为0.49万元，人均就业率为18％。最后，我们将28个沿海港口城市作为城市控制变量，另外考虑我国东、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的显着差异，在分析中将加入区域虚拟变量。

（二）第一阶段实证模型和结果分析

实证分析的第一阶段的目标是要论证开发区是城市行政等级资源配置权力的空间载体，所以首先要检验城市行政等级与其开发区资源是否存在显着的正向关系。利用得到每个城市的开发区资源体量分值，做如下回归分析： 内容来自dede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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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表示第i个城市；虚拟变量，D1为1代表该城市为直辖市/副省级城市，否则为0；D2为1代表该城市为其他省会城市，否则为0；ε表示随机项。结果如表4中的模型1所示。

结果表明，行政等级与开发区的正向关系非常显着，城市行政等级越高，开发区资源分值越大，且系数在0.1％的水平下通过显着性检验，而且，回归模型的R2表明城市行政等级能解释将近59％的开发区资源的差异。较大的分值既来源于开发区的数量更多，也因为行政等级越高的城市的开发区等级也越高。为进一步验证该结果的有效性，加入城市控制变量，包括城市人口规模、是否为港口城市和区域虚拟变量，如表4中的模型2所示。结果显示，城市行政等级与开发区资源的正向关系仍然非常显着，人口规模越大的城市开发区资源越多，港口城市比非港口城市、东部和中部城市比西部城市具有更多的开发区资源。可见，城市开发区资源的分值可以作为行政等级权力的综合代表，这与本文第三部分的论证是一致的，所以说开发区的资源为我们研究行政等级影响城市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提供了依据。 本文来自织梦

（三）第二阶段实证模型和结果分析 dedecms.com

本文采用半对数线性回归模型，以人均GDP的对数值作为被解释变量，代表城市经济增长。在分析行政等级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之前，我们首先给出一个简单的回归分析作为参照，仅考察城市经济发展的一般影响因素，包括第二产业比重、第三产业比重、人均财政支出、人均就业人数、是否为港口城市、区域控制变量以及时间控制变量。具体的回归模型1为： copyright dede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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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ε表示随机项，i和t分别表示在第i个城市和第t个年份，X代表其他城市和年份控制，来控制经济发展的城市差异、区域差异和宏观经济增长趋势的影响。

为分析开发区资源对城市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从而说明城市行政等级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路径，我们首先在模型1的基础上直接加入开发区资源分值（score），构建模型2： dedecms.com

然后，利用国家级开发区的数量的虚拟变量进行稳健性检验，模型3如下： 本文来自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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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较高行政等级的城市通过其资源配置权力享受更多更优质的生产要素，为其经济增长作出贡献，那么这些资源是否得到了最佳的配置方式?是否发挥了最大的经济效益?为进一步探索这个问题，我们通过考察行政等级虚拟变量与开发区资源分值（score）的交叉项的影响，来检验在不同等级的城市中开发区资源的经济效益的差异性。具体模型4如下： 本文来自织梦

模型4的结果可以告诉我们资源利用的边际贡献，资源的聚集促进经济增长的同时，是否存在边际效应的差异。开发区资源在我国不同区间的聚集程度不一致，不同区域的生产效率存在差异，为了进一步检验开发区资源在东、中、西部地区对经济贡献的差异性，我们建立区域虚拟变量与开发区资源分值（score）的交叉项，构建模型5：

经济增长与开发区资源关系模型的回归结果见表5，包括模型1、2和3。结果可知，所有模型R2均在80％以上，研究的重点解释变量的系数也均通过了t检验，系数在0.1％的水平下显着，实证结果稳健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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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来说，模型1显示城市三次产业结构中第二产业比重和第三产业比重、人均财政支出以及人均就业的系数均为正，且在0.1％的显着性水平下通过了检验，可见第二产业比重、第三产业比重、人均财政支出以及人均就业越高，对城市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越大。港口城市比非港口城市具有更高的经济增长水平。区域虚拟变量的系数表明，东部地区城市的人均GDP增速比西部城市高17.4％，而与西部城市相比，中部城市的人均GDP增速较慢。最后，尽管由于受表格篇幅的限制，我们没有在表5中报告时间变量的回归结果，但人均GDP增长随时间变化的趋势非常显着，且增速在2012年之前较高，2012年之后有所缓慢。 dedecms.com

加入开发区资源分值score变量之后，R2有所提高，且系数显着为正，也就是说一个城市拥有的开发区资源越多，其人均GDP增长越快，score分值每增加1个单位，人均GDP的增速可提高11.4％。在模型3中，国家级开发区个数虚拟变量系数也均显着为正，即，只要存在国家级开发区，其对人均GDP的增长就具有促进作用，而国家级开发区又集中分布于副省级及以上城市，这也就间接说明，行政等级越高，其对城市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越明显。在模型2和模型3中，其他城市经济变量以及城市和区域的控制变量的结果均与模型1结果保持一致，说明实证结果具有稳健性。总之，通过量化开发区资源，以此为载体衡量的城市行政等级的资源配置能力，说明高行政等级城市具有更高的影响经济增长的资源要素聚集能力，从而促进了城市的经济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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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模型3中3个国家级开发区虚拟变量的系数，我们发现，从没有国家级开发区到有1个国家级开发区，经济增长速度可提高30.4％，但是进一步增加国家级开发区的数量，并没有使得经济增长速度进一步大幅度提升，而且，有3个或以上国家级开发区的城市的人均GDP增速反而比有2个国家级开发区的城市的人均GDP增速低。这样的结果似乎表明开发区资源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存在着边际递减效应，即在已经存在开发区的前提下，数量越多，对经济的促进作用越弱。这是否意味着资源效率的损失?为进一步检验资源利用效率的边际效应问题，我们分别加入行政等级虚拟变量与开发区资源分值（score）的交叉项及区域虚拟变量和开发区资源分值（score）的交叉项，来检验在不同等级的城市中、在资源聚集程度不同的城市中，开发区资源经济效益的差异。结果如表6中的模型4和5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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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回归结果可知，首先，开发区资源分值（score）的系数依然显着为正，即拥有更多开发区资源的城市的人均GDP水平更高。其次，行政等级虚拟与开发区资源（score）的交叉项系数均为负，也就是说，相比较于一般地级市，在直辖市/副省级城市和其他省会城市，开发区资源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比较弱。D1×score和D2×score的系数分别是-0.0958和-0.0308，这意味着相比较于一般的地级市，将等量的开发区资源投放到一般省会城市，对人均GDP的贡献下降3.08％，投放到直辖市或者副省级城市，则对人均GDP的贡献下降9.58％。也就是说，开发区资源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在最高等级的城市最弱。鉴于这两类较高行政等级城市中聚集了更多的资源，可见，资源的经济效益存在边际效应递减规律，即在等级越低的城市，开发区资源对促进其人均GDP增长的作用越大。用区域虚拟变量和开发区资源分值（score）的交叉项进行回归得到类似的结论。模型5的结果显示，相比较于西部城市，在东部城市增加开发区资源对经济增长没有显着促进作用，而在中部地区城市配置更多的开发区资源，则能显着促进中部城市的经济增长。以上结果可以说明，开发区资源的经济效率存在边际递减的规律和区域的差异性。在等级越低的城市，开发区资源促进经济增长的作用越大，相比较于东部和西部地区，中部城市开发区资源具有更高的经济效率。可能的原因是，尽管经济资源在特定区域的集中，由于聚集效应，可以促进经济增长，但是如果过强的行政干预使得经济资源过度集中在高行政等级的城市，由于资源经济效益的边际效应递减规律，造成了资源利用的低效率。这一结果对如何配置经济资源具有重要的政策启示。

五、结论

本文致力于探讨行政等级促进城市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我们从一个具有特色的视角——城市的开发区资源——出发，利用我国282个地级及以上城市数据，检验行政等级与城市经济增长的关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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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城市行政等级越高，开发区的数量越多、等级越高，量化的开发区资源分值也越高。从而，开发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作为行政等级的载体，通过研究开发区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可以得到行政等级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路径。 本文来自织梦

（2）通过拥有更多的开发区资源，行政等级越高的城市，其人均GDP越高。

（3）开发区资源的经济效益在行政等级层次中存在边际效应递减规律，即在等级越低的城市，开发区资源对促进人均GDP增长的作用越大。 内容来自dedecms

（4）开发区资源的经济效益存在区域差异，相比较于东部和西部地区，在中部城市，开发区资源对促进人均GDP增长的作用更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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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的发现具有重要的政策含义：作为政府行政干预的产物，城市行政等级，通过行政等级的优势掌握了以开发区为代表的经济资源的优势，从而导致高行政等级城市的快速经济发展。但是，资源过度集中在高行政等级城市或东部城市会造成资源使用的低效率，在等级越低的城市，或者中部城市，开发区资源对促进经济增长的作用更大。所以，应更有效率地配置资源，避免资源在某些行政力量强大的城市过度集中，从而有助于完善城市体系，促进新型城镇化，实现可持续的城市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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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内容来自dedecms

1、直辖市/副省级城市包括北京、上海、天津、重庆4个直辖市，哈尔滨、长春、沈阳、济南、南京、杭州、广州、武汉、成都、西安10个省会城市，和大连、青岛、宁波、厦门、深圳5个计划单列市；其他省会城市包括石家庄、太原、呼和浩特、合肥、福州、南昌、郑州、长沙、南宁、海口、贵阳、昆明、兰州、西宁、银川、乌鲁木齐；上述城市之外的其他247个地级市为一般地级市。

2、本文选取江苏、浙江及广东三省的单个园区产值的平均值，来计算省级开发区与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之间的产值比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三个省的经济发达、国家级和省级园区众多，具有较强代表性和可比性，数据也容易获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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