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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生态环境保护与制造业转型升级是可持续发展战略的重要内容，两者关系是研究热点。本文利用2004-2016年江苏制造业行业的面板数据，结合全要素生产率与利润率指标综合反映产业竞争力；实证分析环境规制对产业竞争力的影响。结果表明：随着环境规制增强，对行业竞争力的影响效应由抑制效应变为激励效应，长期内环境规制对行业竞争力产生正向影响，污染治理和提升产业竞争力能实现双赢，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实现绿色发展；外资参与规模的扩大并未起到提升行业竞争力的作用；企业规模和研发投入的增加均有利于提高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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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环境规制 全要素生产率 利润率 产业竞争力 索洛余值法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提出，加快建立绿色生产和消费的法律制度和政策导向，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纵观全球，绿色和低碳发展已成为大多数国家普遍共识。近年来，我国各级政府相继出台环境规制政策，控制新增污染物的排放，对改善生态环境、提高产业竞争力起到了重要作用。在此背景下，研究环境规制对制造业产业竞争力的影响，从行业角度来讲，有利于实现制造业转型升级和生态环境保护的双赢，促进制造业绿色发展，提升产业竞争力，促进“制造大国”向“制造强国”的迈进；从政府层面来讲，为不同行业针对合适的差异化的环境规制政策，从而避免“一刀切”，为其他地区实现环境保护和产业发展提供借鉴。 dedecms.com

一、相关研究文献评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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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研究环境规制对产业竞争力的影响效应是学术界的热点问题。国外学者主要研究环境规制对产业竞争力的间接影响，以技术创新作为中介变量，Ramakrishnan（2010）通过分析英国工业部门，得出环境规制引致技术创新从而促进产业绩效的提高的结论。Murty and Kumar（2003）研究印度92个污水处理企业，严格的环境规制政策迫使和激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和改良生产工艺，污水治理和节水效果显着，产业绩效得到较大提升。Cai（2016）认为，合理的环境规制措施能优化地区产业结构，促使产业进行绿色化调整；类似地，Ramanathan（2016）基于动态发展分析，得出适度的环境规制政策对企业改进生产技术和优化资源配置具有促进作用，是激发企业创新补偿效应的动力。 内容来自dedecms

国内学者对环境规制与产业竞争力的研究则起步相对较晚且偏宏观。王杰等（2014）利用工业企业数据研究表明，环境规制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呈“倒N型”关系。王凯（2012）运用1996-2009年面板数据，考察环境规制对污染密集型行业的出口竞争力的影响，认为现阶段环境规制对其出口贸易形成制约，但随着规制加强会促进工业行业的贸易增长。李创（2016）借助经济学理论分别从价格传导、市场准入和数量控制这三种作用机制来分析环境规制政策对企业竞争力的影响。谢荣辉（2017）认为短期内环境规制对绿色生产率的直接影响为负，但在长期内实现节能减排与竞争力提升“双赢”的可能性依然存在。时乐乐、赵军（2018）无论环境规制强度和其他因素变化与否，只要技术创新水平提高，就会促进产业结构升级：高强度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具有倒逼作用，有助于推动产业结构升级：环境规制依赖于产业技术创新水平的高低而对产业结构升级产生不同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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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有文献从不同视角探讨了环境规制对全要素生产率的直接或间接影响，大多是基于我国目前环境规制整体水平及其对产业竞争力的影响效应，忽视了特定区域环境规制对不同行业市场绩效的区别作用。基于以上文献和理论基础，本文以江苏制造业为例，分析环境规制强弱下的产业竞争力演变，并通过外部性和创新补偿机制定性分析环境规制强度与产业竞争力之间的关系。 内容来自dedecms

三、环境规制对产业竞争力的影响分析 dedecms.com

从理论上来看，实行环境规制措施会通过外部性机制和创新补偿机制影响企业，进而影响整个行业的竞争力。因此，本文对具体的影响机理进行分析。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一）外部性机制 内容来自dedecms

政府采取环境规制措施，在规制措施实施初期，处于较弱水平，对企业生产布局的短期影响具体可分为两种：一方面，环保部门征收随产品产量变化的排污费或环保税，企业生产及运营资金有限，出于投机性心理，减少正常生产经营活动投入，购买污染治理设施增加了企业成本，挤占了企业投资和研发投入，导致产出下降。另一方面，根据“污染天堂”假说，在不同区域环境规制差异化的情形下，企业追求生产成本最小化，将经济活动从环境规制严格地区转移到宽松地区，重新进行生产布局，从而降低本地整个行业的生产力和盈利能力。针对不同企业而言，生产规模较小、生产技术落后、外资引入短缺的企业的竞争力受到环境规制的制约较为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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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创新补偿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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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显示全国大中型工业企业的研发经费支出演变情况，样本期内研发经费支出呈逐年增加的态势，从2013年的721亿元增长到2016年的8289亿元。在此期间，也是我国对环境保护愈发重视，环境规制手段愈发严格，环保投资不断增长的时期。这说明环境规制趋紧使得全国大中型工业企业研发投入持续增加，技术进步效应凸显。从长期来看，当环保部门进一步加强环境规制时，对企业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废弃物排放额进行限制，企业为尽可能降低成本，一般采取以下应对措施：一是通过加大研发投入改进生产方式，遵循规制过程中企业采用先进的产品生产技术或工艺流程，在提高生产率的同时降低污染物的排放，以此来弥补治理污染的额外支出，而未采取先进技术的企业可能面临淘汰的结果，达到优胜劣汰；二是合理配置资本劳动要素配比，优化要素投入结构，通过降低资本要素增长1幅度增加技术投入的方式，调整企业生产布局，促进节能减排从而提高产业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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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在实施环境规制的初期，增加排污企业的短期生产成本。但随着环境规制加强，企业通过寻求科技研发及生产工艺的创新来降低污染治理边际成本，倒逼企业绿色转型，促进产业竞争力的提高。 copyright dedecms

因此，根据以上分析提出本文假说：短期内环境规制会抑制产业竞争力提升，而长期内环境规制对产业竞争力将产生正向影响。 本文来自织梦

三、环境规制对产业竞争力影响的模型构建

（一）环境规制的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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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借鉴傅京燕和李丽莎（2010）的测算方法，选取各单项指标综合反映环境规制。 dedecms.com

首先，计算各行业不同污染物单位产值排放量UEij，再进行标准化，取值介于0-1： 本文来自织梦

（二）变量选择 内容来自dedecms

测算制造业各细分行业全要素生产率涉及到资本、劳动要素投入和产出，采用工业总产值来衡量行业产出，并以2003年为基期的分行业的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对工业总产值进行平减；资本要素投入采用固定资产净值，折旧率取5％，并根据《中国统计年鉴》中的全行业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平减为2003年不变价；劳动要素投入用分行业全部从业人员年平均人数表示。 copyright dedecms

1.被解释变量：由全要素生产率（TFP）及行业利润率（PRO）两个指标来反映。通过C-D生产函数的索洛余值法估算出全要素生产率值；行业利润率指标通过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利润总额与固定资产净值的比值来衡量。生产率和利润率值越大，表明产业竞争力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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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解释变量：环境规制（ER）。环境规制为本文的关键变量，前文计算得出。用污染排放强度来衡量环境规制，污染排放越高，环境规制越严苛，二者呈正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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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控制变量。产业竞争力除受环境规制的影响外，还可能受其他因素的影响，为摒弃相关因素的影响，对以下因素进行控制，主要包括：（1）外资参与（FDI），采取外商实际直接投资来衡量，将每年的美元兑人民币汇率折算成以人民币计价的投资额；（2）工资水平（WAGE），选用每年制造业各行业在岗职工的平均工资指标来衡量；（3）企业规模（SIZE），通过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总产值与企业单位数量的比值来表示；（4）研发投入（TECH）：通过各行业工业企业内部研究与发展经费内部支出来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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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模型构建

本文重点考察环境规制与制造业产业竞争力的关系，产业竞争力拟使用全要素生产率和行业利润率指标分别衡量产业竞争力的“生产力”和“市场力”，反映在特定环境下产业自我生存和发展的综合能力（臧旭恒等，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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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要素生产率测算模型。采用索洛余值法来估算全要素生产率，剔除资本和劳动要素对产出贡献以后的剩余，与技术进步、资源配置效率等因素有关，经过取对数和一系列变形后，得到TFP的绝对值水平： 内容来自dedecms

鉴于环境规制和随机扰动项之间可能存在相关关系，为解决内生性问题，选取环境规制的滞后一期作为环境规制工具变量，利用广义矩估计法（GMM）对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引进权重矩阵来克服异方差导致的有偏估计。另外，由于2010年以后江苏加强环境规制，对所有分行业设置年份虚拟变量，2010年之前取0，2010年及以后取1。 内容来自dedecms

四、环境规制对产业竞争力影响的实证研究：以江苏省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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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计算江苏制造业各行业全要素生产率及控制变量的各项数据来源于2004-2016年《江苏统计年鉴》，主要包括农副食品加工业、食品制造业等二位数代码行业。鉴于存在统计口径不一致、数据缺失等问题，对样本数据进行如下处理：一是由于我国烟草加工业限制外商投资，外商直接实际投资指标没有报告数据，剔除烟草加工业；二是剔除工业总产值、固定资产原价、外商直接投资缺失的观测值，如水泥制造业及金属制品、机械和设备修理业；三是行业代码匹配，2011年江苏采用国家统计局新的产业分类标准，为保证统计口径的前后一致性，将2003-2010年的橡胶制品业和塑料制品业进行合并（行业代码为29），2011-2015年汽车制造业和铁路、船舶、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制造业合并为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行业代码为37），通过重新编码匹配得到28个细分行业。

通过环境规制对因变量全要素生产率与行业利润率的分别回归发现，环境规制变量的一次项系数为负，二次项系数为正，且在5％水平下显着，与前文提出的假说一致。这说明随着环境规制强度的增加，长期内对TFP与PRO即行业竞争力的正向影响逐渐显现。在初期环境规制水平较低时，企业用于治理环境污染的投入未形成技术创新的驱动力，挤占了运营资金，导致环境规制对TFP和PRO的影响是抑制的；在长期内，企业采用新技术或政府实施新能源补贴来达到污染治理和产业转型升级的目的，促进TFP和PRO的提高（如表1所示）。 本文来自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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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变量中，外资参与系数为负，即随着外资的渗入，TFP与PRO下降，可能是技术吸收能力不足导致外资的溢出效应不明显；工资系数在回归中有正有负但不显着，可能是工资增加压缩了企业利润空间，盈利能力滞后于工资的上涨；企业规模对TFP影响为正但对PRO未通过显着性检验，表明企业规模的扩大，TFP不断上升；研发投入因素系数为正，随着企业研发投入的增大，显着促进了TFP与PRO提高。

根据回归结果，得出以下结论：第一，综合来看，随着环境规制强度的增大，其对行业竞争力的影响效应由抑制效应变为激励效应，长期内环境规制对行业竞争力产生正向影响，表明污染治理和提升产业竞争力能实现双赢。第二，外资参与规模的扩大并没有起到促进行业竞争力提升的作用，本土企业的技术吸收能力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外商投资的溢出效应；工资水平的变化对制造业行业竞争力的影响并不显着，企业规模和研发投入的提高均有利于提高制造业行业竞争力，成为制造业转型不可或缺的因素。 copyright dedecms

亟、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首先从我国发展实际以及理论上分析出环境规制，可能在短期内会抑制产业竞争力的提升，但随着环境规制手段的加强，倒逼企业技术革新或转型升级，长期内将促进产业竞争力的提升。在此理论基础上，本文以江苏省制造业为例，重点研究了环境规制对行业竞争力的影响效应。研究发现环境规制与制造业竞争力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初期环境规制对产业竞争力起制约作用，但在长期内随着环境规制加强，技术投入和政府环保补贴的正外部效应得到发挥，有利于改善企业的经营效率，推动制造业绿色发展，提高制造业的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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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实现保护生态环境和提高制造业竞争力的双重目标，政府可以参考以下建议：

1.针对不同行业实施差异化的环境规制措施，推动绿色发展。政府应根据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具体行业的污染状况来实施差异的环境规制措施，对重度污染行业适时提高环境规制强度，激励企业依靠改进技术来降低污染排放，确保经济可持续发展。排污权交易、补贴政策等“市场激励性”措施能调动企业排污的积极性，采取相关措施激励企业节能减排和转型升级。同时，也要倒逼高污染排放企业加速绿色转型，若高污染企业无力承担较高的环境成本支出，则面临退出市场的风险，以此来达到优胜劣汰、优化产业结构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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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运用市场化手段，建立健全资源环境价格机制。价格能够反映经济运行和有效引导资源配置，一定程度上衡量资源稀缺程度和环境污染排放强度，健全生态环境价格机制，实现环境污染成本内部化。依据使用者和污染者付费原则，科学制定收费办法，完善海洋渔业、植被草业等资源有偿使用规定，对污染密集型行业进行差别定价，拉开档次，倒逼企业淘汰落后产能，促进产业转型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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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充分运用鼓励政策和支持手段，提升产业竞争力。鉴于环境规制一定程度上挤占企业创新和运营资金、影响大型企业规模效应的不利情况，财政部门和金融机构应对企业提供尽可能多的资金支持和政策优惠。对于中小企业而言，结合供给侧改革适当提高生产规模及生产质量，发挥规模经济的良好效应，降低生产成本，为其革新生产工艺等研发活动给予较多的财政补贴和融资渠道；针对大型企业，税务部门应充分发挥其规模经济效应，给予其税收优惠，引导其技术创新，刺激企业进行治污减排的行为，提高企业经营效益，促进制造业竞争力的提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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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傅京燕、李丽莎.环境规制、要素禀赋与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实证研究——基于中国制造业的面板数据[J].管理世界，2010（10）.

[2]王国印、王动.波特假说、环境规制与企业技术创新——对中东部地区的比较分析[J].中国软科学，2011（1）. 内容来自dedecms

[3]王凯.环境规制对我国工业行业出口竞争力的影响——以污染密集型行业为例[J].价格理论与实践，2012（1）.

[4]王杰、刘斌.环境规制与企业仝要素生产率——基于中国工业企业数据的经验分析[J].中国工业经济，2014（3）. copyright dedecms

[5]李创.环境管制政策的影响机制研究——兼论环境管制政策的演化及其特征[J].价格理论与实践，2016（12）. copyright dedecms

[6]谢荣辉.环境规制、引致创新与中国工业绿色生产率提升[J].产业经济研究，2017（2）.

[7]时乐乐、赵军.环境规制、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升级[J].科研管理，2018（1）. dedecm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