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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发展中国特色的混合所有制经济
发布时间：2018-05-07 作者：派智库 来源：国研网 浏览：次【字体： 大 中 小】
内容摘要：混合所有制经济在宏观上表现为不同所有制资本并存，在微观上表现为企业股权所有制性质的多元化。改革开放以来，市场机制在所有制结构调整中发挥主要作用，同时政府部门也在主动调整国有资本布局，各种所有制经济都实现了快速发展。我们已经成功探索出一条中国特色的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道路，基本特点是在宏观上各种所有制资本都占显著比重，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实现公平与效率的平衡、短期与长期发展的平衡、活力与稳定的平衡；在微观上各种所有制资本相互融合，取长补短，优势互补，提升企业活力和竞争力。继续发展中国特色的混合所有制经济，坚持利用市场力量不断优化经济结构是基础，积极主动利用好庞大的国有资本是关键。
关键词：混合所有制经济，国企改革，国资改革
混合所有制经济在宏观上表现为不同所有制资本并存，在微观上表现为企业股权所有制性质的多元化。世界主要经济体基本都是混合所有制经济，但比重和结构存在显著差异，这与各国的历史、文化、政治体制、经济制度、发展阶段等因素密切相关。中国特色的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基本特点是，在宏观上各种所有制资本都占显著比重，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实现公平与效率的平衡，维护社会经济长期持续稳定发展；在微观上各种所有制资本相互融合，取长补短，优势互补，提升企业活力和竞争力。进一步发展中国特色的混合所有制经济，应坚持以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为根本标准，既要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也要更好发挥政府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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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迅速
(一)所有制结构不断优化
改革开放以来，市场经济逐步确立，市场机制成为调节经济结构的强大力量，市场竞争促进优胜劣汰，同时政府也在积极调整国有资本布局，不同所有制经济的比例不断优化，推动了中国经济的快速、稳定、协调发展。
本文来自织梦
统计数据表明，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所有制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改革开放初期，公有制经济一统天下，民营经济只有14万个体工商户，经过改革开放40年的发展，非公经济已经占有重要地位。据社科院课题组测算，截止到2012年，公有制经济与非公有制经济相比，资产比例为50.4∶49.6，国内生产总值比例为32.4∶67.6，就业比例为25.1∶74.9。根据国家统计局统计，截至2015年底，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中，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在资产、主营收入、利润、就业等四项统计指标中的占比分别为38.8%、21.8%、17.2%和18.2%。这些数据都表明，我国经济中资本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
所有制经济结构的调整并不是此消彼长的零和游戏，而是形成了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格局。在民营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国有经济也实现了快速增长。据财政部的统计数据，从2001年到2016年，全国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资产、所有者权益、利润分别从166709.6亿元、61436.2亿元、2811.2亿元增长到1317174.5亿元、446797.2亿元、23157.8亿元，后者分别为前者的7.9倍、7.3倍、8.2倍。如此高速的增长在全世界范围来看也堪称奇迹。
(二)混合所有制企业快速发展
除了宏观层面不同所有制经济结构的优化，微观主体的资本混合也很迅速。根据工商登记注册企业数据，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国有企业都是国有全资。到2000年底，国有资本投资企业30.97万户，其中国有资本全资企业23.76万户，占比76.7%，混合所有制企业7.21万户，占比23.3%。到2014年底，国有资本投资企业37.17万户，其中国有资本全资企业20.03万户，占比53.9%，混合所有制企业17.14万户，占比46.1%。国有资本全资企业的比重大幅下降，混合所有制企业的比重大幅上升。
中央企业多数都实行了混合所有制改革。根据国务院国资委统计，截至2016年底，央企集团及下属企业混合所有制企业(含参股)占比达68.9%，上市公司资产、营业收入和利润总额在央企“总盘子”中的占比分别达61.3%、62.8%和76.2%。省级国资委所出资企业及各级子企业(合并报表范围内)混合所有制企业占比达47%。国有企业上市，是加快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有效途径，上市国有企业按照公众公司的高标准建立制度、披露信息和接受公众监督，大幅提升了公司治理的质量。
二、取长补短充分发挥各种所有制资本优势是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活力之源
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具有不同的性质，这是由资本持有者的性质决定的。民营资本的主要优势是活力足、创新多。活力足源自于利益的直接相关性和决策的快速灵活性。民营资本持有者拥有完整产权，是资本直接受益者，可以对市场环境变化做出快速反应，可以与企业经营者签订灵活的契约，有动力对企业经营实施全面监督。创新多源自于民营资本持有者的个性化特点，有些投资者追求稳定回报，有些则甘愿冒较大风险追求高额回报，有些则具有企业家精神追求事业成功，这些多样化的投资是创新的重要来源。民营资本也存在一些不足，如对投资大、周期长、风险高的基础产业(如集成电路制造这样的基础性行业)投资积极性不高；又如在法规不健全的情况下，有些资本持有者可能出现过度追求商业利益而导致损害公共利益的现象。国有资本的主要优势是重视公共利益。行使国有资本出资人职能的机构是政府部门，对商业利益的追求不如民营资本强烈，一般情况下会更加重视公共利益，有些国有资本就是为实现公共利益而设立，另外国家也制定政策方针要求国有资本更多服务于国家战略。国有资本的主要不足是活力与创新力相对较弱，这与出资人的性质有直接关系，政府部门作为出资人代表，受行政体制限制容易出现决策缓慢和缺乏担当问题，还常常出现出资人监督职能缺位和干涉企业经营的越位并存现象，甚至出现侵占公共利益的腐败问题。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就是要通过因地制宜、因业制宜、因企制宜，在宏观和微观层面实现不同性质资本的扬长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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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所有制经济结构的调整过程也是不同所有制资本扬长避短、充分发挥各自优势的过程。以20世纪90年代后期的“国企脱困”改革为例，当时工商业领域的大量中小型国有企业在市场竞争中逐步失去竞争力，亏损严重，成为各级政府不堪重负的包袱，严重影响整个国民经济的效率和社会稳定。在地方大胆开展改革探索的基础上，中央经过调查研究后决定开展“抓大放小”改革，各级地方政府采取重组、改制、租赁、出售、破产等多种方式对所属国有企业进行改革。根据国务院国资委数据，全国国有中小企业数量从1995年的31.8万家降至2006年的11.6万家，减少了2/3左右。国有经济卸掉了亏损的包袱，民营经济增加了发展的资源，高效率企业替代了低效率企业，整个国民经济的效率大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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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资本退出部分没有竞争力的领域，但在关键性基础产业仍保持了主导地位，同时还进入了一些战略性领域，有力支撑了整个社会经济的发展。如国有资本在重大基础设施建设中发挥了主导作用，成功解决了港口、铁路、公路、电力、供水、油气等基础领域对国民经济和人民生活的瓶颈制约。现在，国有资本开始从基础产业领域向环保、创新等新的领域转移，国家投资了高铁、大飞机等项目，设立了千亿级别的集成电路基金和各种类型创新基金或创新引导基金。上海计划“十三五”期间将85%的国有资本布局到战略性新兴产业、先进制造业、现代服务业、基础设施和民生保障等四大领域。北京计划“十三五”期间将80%以上的国有资本集中到公共服务、基础设施建设、前瞻性战略性产业、生态环境、民生等五大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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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层面的混合所有制，在市场主体上实现了优势互补，将行动迟缓的传统国有企业转变为充满活力的现代企业，为竞争领域性国有资本快速发展提供了制度保障。一是有利于改善公司治理。混合所有制企业引进民营资本，加强了股东的监督，增强了抵制不当行政干预的能力，员工持股更是激发了企业创新创业的活力。二是有利于整合更多的资源，不仅引入了更多的资本，更重要的是引入了人才、知识和制度。民营股东带入新的责任意识和更加灵活的经营机制，可以加强激励约束机制，减少行政官僚作风。三是提高了资本的流动性，国有资本可以从部分领域退出，进入到新的战略性领域，提高国有资本对社会经济发展的支撑作用。四是有利于民营资本的规范发展，促进民营企业去家族化，促进建立现代企业制度。
取长补短、优势互补极大提升了我国经济发展的协调性和活力。从宏观上看，在基础领域占主导地位的国有经济在改革开放的制度变迁中发挥了经济稳定器作用，民营资本的成长则提高了市场的竞争性，不仅产生了“鲇鱼效应”，也填补了大量市场空白。国有资本是民营资本快速成长的重要保障，民营资本快速发展又对国有资本产生了更多的需求，整个经济实现了良性互动。从微观上看，混合所有制企业实现了不同资本的嫁接优势，企业的活力和竞争力都得到提升。
三、坚持发展中国特色的混合所有制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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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成功经验说明，坚持发展中国特色的混合所有制经济是一条正确的道路。中国特色的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基本特点是，在宏观上各种所有制资本都占显著比重，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实现公平与效率的平衡、短期与长期发展的平衡、活力与稳定的平衡；在微观上各种所有制资本相互融合，取长补短，优势互补，提升企业活力和竞争力。
坚持发展中国特色的混合所有制经济，核心是要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以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的根本标准，反对各种形式的教条主义理论。坚持利用市场力量不断优化经济结构是基础，积极主动利用好庞大的国有资本是关键。
一是加快建设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通过优胜劣汰进一步优化经济结构。世界各国的经验表明，所有制结构受到复杂因素影响，很难从理论上给出合理比例。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实践也表明，民营经济发展水平、经济社会发展阶段、政府监管能力等都是影响所有制结构的重要因素。让市场竞争来优化经济结构，是我们过去的成功经验，应该继续坚持。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关键是要建立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包括：消除行业壁垒和区域壁垒，建立统一开放的大市场；保证各种所有制经济依法平等使用生产要素、公开公平公正参与市场竞争、同等受到法律保护；完善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行为，维护良好的竞争秩序；加快“僵尸企业”的处理力度，避免“僵尸企业”越积越多形成“黑洞效应”，从而影响了经济的整体效率甚至带来重大经济社会风险。
二是积极调整国有资本布局更好发挥国有资本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关键支撑作用。无论从经济追赶还是从国家全面平衡充分发展的角度，许多领域仍然需要国有资本发挥支撑性作用。国有资本需要依据经济结构、发展阶段和社会环境的变化进行与时俱进的调整，才能真正实现扬长避短和更好发挥作用。如果国有资本不与时俱进地调整，既不能用于解决社会经济发展的新矛盾，还会在与民营经济的激烈竞争中沉没。新时期，中央已经明确了国有资本布局调整的基本方针，让国有资本更好地服务于国家战略目标，更多投向关系国家安全、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包括公共服务、前瞻性战略性产业、生态环境保护、科技进步、国家安全等领域。一些地方也结合实际情况制定了国有资本布局调整的规划。但是，从实际进展看，国有资本布局调整的步伐并没有达到预期目标，主要是受制于国资和国企改革的整体推进速度，下一步需要结合国资和国企改革统筹推进。
三是加快建立“管资本为主”的国有资本管理体系。我国国有资本存量巨大，到2017年底全部国有企业的权益超过50万亿元(财政部资产管理司)，管好用好这笔庞大的国有资本将极大提升我国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能力，为此必须加快推进中央提出的建立“管资本为主”的国有资本管理体系，以实现增强国有企业活力和提升国有资本配置效率的效果。建议重点推进以下改革：政府部门加快放权和还权的步伐，将本该属于企业的自主经营权归还企业，同时以股东身份依法参与公司治理；加快推进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建设，构建市场化的资本运营平台，推进国有资本的布局调整；不断完善国有企业的公司治理，形成协调运转、有效制衡、激励与约束相结合的机制，让企业成为自主经营、自我发展的市场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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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是大力推进国有企业开展混合所有制改革。我国的实践已经证明了混合所有制企业的强大生命力，混合所有制企业嫁接了多种资本的优势，应成为国有资本存在的主要方式。要破除“混改就是私有化”“混改将国有企业混没了”的认识误区，应从资本而不是从企业的角度来看待国有经济的价值，国有资本在混改中实现增值、流动和发挥更大作用，国有企业则可能因机制僵化和产业技术周期变动而衰落。我国在过去多年的混改实践中积累了大量经验，相关规则也日臻完善，下一步应加快企业混改的步伐，特别是按照习总书记提出的“三个区分开来”的要求，制定保护改革者的具体措施，给予改革者更大的探索空间，通过改革进一步改善企业运行机制，充分发挥混合所有制企业的制度优势。 织梦好，好织梦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课题组
课题负责人：张军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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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题协调人：马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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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马骏 织梦好，好织梦